紧接着，未等夏朗消化那骇人的信息，整个节点的“空间”便如被无形之手拧转般剧烈扭曲、压缩。
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将四人的意识猛地弹射出去，仿佛从万丈高空坠入深渊……
～
天旋地转，意识回归躯壳。
夏朗猛地睁眼，仍躺在岩层裂缝边缘的冰冷地面上。
浑身骨骼如散架般剧痛，灵魂深处更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空虚。
他抬手抹过脸，掌心尽是粘稠的鲜血，七窍溢血的程度比进入节点前更甚。
不远处，龙宝儿与瑶瑶倒伏在地，昏迷不醒，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她们尚且活着。
另一侧的白白子面如死灰，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风中残烛。
周围景象已大变。
先前喷发的能量洪流消失无踪，岩层裂缝也不再涌出混乱的光芒，
只剩空气中偶尔嘶鸣的细微能量余波，如蛇影般一闪而逝。
地面停止震动，那侵蚀意识的尖锐噪音也归于寂静，
唯余昆仑山本有的风雪呼啸在冰川之间回荡。
崩溃……似乎暂时稳住了。
可夏朗心中毫无喜悦。
他强撑剧痛坐起身，望向冰川深处，目光如凝冰般沉重。
他清楚，方才的“维修”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的病灶仍深埋于此。
那段意外获取的“坐标”与“提醒”，已如烙印般刻进意识深处，化作最深邃的梦魇。
……
这里埋藏的，绝不仅是一个处理渗漏物的“工厂”。
白白子所图谋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而他身上那段被加密的权柄，竟仿佛与此地最深处的秘密同频共振。
这种隐约的关联让他脊背生寒。
危机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在看不见的层面汹涌酝酿。
思绪至此，夏朗转头看向身旁逐渐转醒的瑶瑶与龙宝儿。
两人搀扶着彼此站起，虽面色苍白，眼中却仍有未灭的火光。
“如果继续往前走，”
夏朗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可能会遇到远超我们想象的凶险，甚至是无法理解的‘存在’。你们……还愿意继续吗？”
瑶瑶抬手擦去唇边血迹，仰起脸，眼神倔强如初：“哥哥，我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要陪你走到底。”
龙宝儿轻哼一声，尽管指尖仍在微颤，下巴却扬了起来：“你这大活人都不怕，我们俩难道会怂？别小看人啊。”
夏朗凝望她们片刻，忽然低笑一声。
那笑声里含着破碎的疲惫，却也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野火。
他转过身，面朝冰川深处仿佛亘古存在的黑暗，眸中掠过一丝近乎挑衅的锐光。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不看到结局，怎么甘心？”
昆仑山的风吹着夏朗的发丝，他昂首，仿佛对着虚空宣告，又似向着冥冥中注视此地的“那个存在”发声：
“我若不退呢？”
四周空气骤然凝固。
那道冰冷的警告声再度震响，比之前更剧烈，更压迫：
“后退！”
三人彼此对视，随即齐声高喊，声音撞在冰川之间，激起重重回响：
“我们不退！”
“后退！！”
“我们不退！！”
……
警告声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足以吞噬心跳的寂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