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迎上杨风审视的目光,
嘴角那抹苦涩终于不再掩饰,
但眼神深处,
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凝聚。
他同样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嗯。有些事,光担忧没用,害怕更没用。想通了,剩下的……就是放开手,去做。”
这话里透出的决断,让杨风微微一怔,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真正舒展开的笑容,用力拍了拍夏朗的肩膀,
熟悉的豪爽劲儿回来了几分:
“哎!这就对了!这他妈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朗呢!不管啥事,干就完了!”
那一晚,龙龙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三人围坐,推杯换盏。
夏朗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些许谈笑,甚至主动问起公司这几天的琐事。
龙龙彻底放心,开心地讲个不停。
杨风大声说笑,气氛看似热烈和谐。
只有夏朗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内心深处再也无法平息的海啸。
自从窥见过那个“外面”的世界,震撼的余波从未停歇,日夜冲刷着他灵魂的堤岸。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滋长,
缠绕着他的每一次思考、每一个决定,甚至每一个对他人微笑的瞬间。
然而,也正是这无休止的内心风暴,以及风暴眼中滋生的极度不甘,
催生出了另一种东西,一种冰冷、锐利、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决绝。
他不能就这样活在“楚门的世界”里,等待被格式化或回收。
他不能让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成为更高维度存在眼中无关紧要的消遣。
……
一个计划,在绝望的灰烬中,开始冒出危险的火星。
既然外面的世界将我们视为舞台上的演员,可以肆意窥探、评论、甚至决定剧终的方式……
那么,何不利用他们赋予的这方“舞台”,和他们赖以窥探的“规则”,反过来,给他们上演一出截然不同的“戏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钥匙还在他手里,
古玉、龙宝儿的认证、以及他自己身上那意外揭示的、与奎恩相关的终极权限。
主动权,至少打开门的主动权,理论上仍在他这一边。
但那个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着的未知数,是开门次数的限制。
菠萝语焉不详,这限制是奎恩设定的最终保险。
用一次少一次,甚至可能这已经是最后一次。
盲目使用,等同于自毁长城。
必须找到更稳妥、甚至能绕过限制的方法。
夏朗的思绪在混乱与焦灼中飞速运转,
回忆着在控制室看到的每一个细节,菠萝说过的每一句话……
忽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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