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的喧嚣与温情渐渐沉淀,张家院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张西龙心里清楚,那场盛宴几乎掏空了家里大半个冬天的肉食储备。仓房里原本堆积如山的野猪、鹿肉、狍子肉,如今只剩下些边角零碎和特意留出来准备腌制的部分。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年关将近,无论是自家食用、走亲访友,还是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都需要尽快补充库存。
“栓柱,铁柱,叫上福海叔和我哥,咱们得再进一趟山了。”这天早晨,张西龙找到正在院里劈柴的栓柱和铁柱,神色认真地说道,“家里的肉见底了,得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再弄点硬货回来。”
栓柱一听,立刻扔下斧头,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西龙哥!这几天没进山,我这浑身骨头都痒痒了!这次咱们往哪儿去?”
“去老黑山那边看看。”张西龙早有打算,“那边林子深,听说野猪群和狍子都比咱这边多,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马鹿。不过那边也远,而且靠近熊瞎子沟,大家得多加小心。”
很快,猎队再次集结。张西龙、张西营、福海、栓柱、铁柱,五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检查枪支弹药,带上足够的绳索、麻袋、干粮和一小瓶以备不时之需的蛇药(虽然冬天蛇已冬眠,但小心无大错),猎队迎着初冬的朝阳,再次向深山进发。
目标老黑山,路途遥远。一行人沉默而迅速地穿行在熟悉又陌生的山道上。越往深处走,林木愈发高大茂密,遮天蔽日,地上的积雪也比屯子附近厚实了许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福海老猎户经验最丰富,走在最前面,不时蹲下身子查看雪地上的踪迹。“看这脚印,是野猪群,过去不到半天,数量不少。”他指着一片被拱得乱七八糟的雪地和杂乱的蹄印说道。
“跟上看看。”张西龙低声道。追踪野猪群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既要跟得上,又不能靠得太近被发觉。
沿着踪迹追踪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前方传来一阵阵哼哧声和树枝折断的声响。五人悄悄摸上一处高坡,向下望去。只见下方一片林间空地上,足足有十几头野猪正在觅食!由一头体型巨大的公野猪领头,几头母猪带着半大的崽子,正在雪地里疯狂地拱食着植物的根茎。
“好家伙!是个大家伙!”栓柱压低声音,兴奋地眼睛发亮。
“数量太多,不能硬来。”张西龙仔细观察着地形和猪群的分布,“咱们还是老办法,驱赶分割。福海叔,您和铁柱绕到侧面那个土坎后面,等我们这边枪响,猪群受惊往那边跑的时候,你们开枪拦截,制造混乱。西营哥,你枪法好,负责盯住那头领头的公猪,找机会干掉它。栓柱,你跟我从正面和另一侧驱赶。”
计划已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张西龙和栓柱借助灌木丛的掩护,缓缓向猪群靠近。距离约百米时,张西龙举起“水连珠”,瞄准了猪群边缘一头体型较大的母猪,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那头母猪应声倒地!
猪群瞬间炸窝!受惊的野猪发出尖锐的嚎叫,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大部分猪本能地朝着与枪声来源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福海和铁柱埋伏的土坎方向冲去!
“打!”张西龙大吼一声,和栓柱同时起身,朝着溃逃的猪群连续开枪!
“砰!砰!砰!”
混乱中,又有两头野猪中枪倒地。与此同时,侧面土坎后也响起了福海的土铳和铁柱的枪声!“砰!轰!”铁砂和子弹打在猪群前方的空地上,溅起一片雪沫,进一步加剧了猪群的恐慌。
领头的公野猪异常悍勇,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被枪声和同伴的死亡激怒,红着眼睛,挺着獠牙,朝着张西龙和栓柱的方向猛冲过来!速度极快,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
“西龙小心!”侧翼的张西营一直盯着这头公猪,见状立刻瞄准它的脖颈,扣动扳机!
“砰!”
张西营的枪法极准,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公野猪的脖颈要害!那公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冲势不减,又向前奔跑了十几米,才轰然倒地,四肢抽搐,眼看是不活了。
首领被杀,剩下的野猪更是亡魂大冒,拼了命地冲破了福海和铁柱的火力拦截,消失在密林深处。
战斗结束,来得快,去得也快。清点战果,一共猎获四头野猪,包括那头巨大的公猪和三头母猪,个个膘肥体壮。
“哈哈!大丰收!”栓柱看着地上的战利品,乐得合不拢嘴。
“这头公猪,起码三百五十斤往上!”福海用脚踢了踢那庞然大物,估算道。
张西龙也松了口气,有了这四头野猪,家里的肉食储备立刻就能充实起来。“大家动作快点,收拾好赶紧离开这里,血腥味太重,容易引来别的家伙。”
五人合力,将野猪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心肝腰子等好下水带走,其余埋掉),用雪擦干净血迹,然后用绳索捆好,砍伐粗木做成担架,两人一组,抬着沉甸甸的野猪,准备返程。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停当,准备离开时,负责警戒的铁柱突然低呼一声:“西龙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