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慈带着服装厂的女工挑来两大筐烙饼，芝麻香混着葱香飘出半里地。
她蹲在石板旁摊开蓝图，红铅笔在角落画了个圈：“这儿加个熏干房，红薯渣能喂猪，猪粪沤肥还能回共耕田——咱们这厂子，得长成棵能结好几茬果的树。”
刘会计凑过去，眼镜片上沾了层汗，看了半天才拍大腿：“妙啊！我咋没想到？这叫循环，对，循环！”他抄起钢笔就改图，笔尖在牛皮纸上走得飞快，像只急着下蛋的母鸡。
杨靖望着王念慈被风吹乱的刘海，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产业优化，可兑换【循环经济模板】（稀有类，400积分）。”他没急着换，反而把兜里的积分卡往深处塞了塞——好东西得留着给更紧要的坎儿。
“小杨！小杨！”
地基刚夯平，柳树屯的周老汉拄着拐棍颠颠跑来，鞋尖沾着新翻的泥。
他裤脚挽到膝盖，露出两条干瘦的腿，其中一条还打着补丁——听说是当年上山打柴摔的。
“我家那小子脑子慢，手脚也慢……”他喉结动了动，“可他能扫地，能搬筐，能给石匠递锤子……”
杨靖没说话，直接从兜里摸出花名册。
周老汉的手直抖，按红手印时把“周铁柱”的“柱”字按成了个红团。
他抬头时眼眶发红：“我家铁柱二十岁了，还没正经干过能挣钱的活儿……”
“往后有的是。”杨靖拍了拍他的背，“等厂子开了，他能扫车间，能看仓库，说不定还能学修机器——我家奶奶说，人这一辈子，就怕没个奔头。”
夜里，杨靖踩着地基的碎土往回走。
风里飘着湿土的腥气，还有远处共耕田传来的虫鸣。
他摸出系统面板，最新提示在眼前闪着光：“【共建共识】达成，解锁‘轻工基建包’（含标准厂房图、简易传动带设计）。”
他站在洼地中央，望着黑黢黢的地面——这里现在只有几个夯得瓷实的地基坑，连块砖都没码。
可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儿会竖起青砖砌的墙，会支起木头搭的梁，会有大铁锅里煮着冒热气的红薯，会有滤袋里漏出金黄金黄的淀粉。
“爹，娘。”他对着月亮轻声说，“你们看，这洼地的土松是松，可撒下去的种子，能长出比山还高的厂子。”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他裤脚猎猎作响。
远处传来小石头的梦话，模模糊糊的，像是在喊“饼饼”。
杨靖低头笑了笑，把蓝图重新卷好塞进怀里——明天要去县供销社问砖价，得赶在张大山之前把事儿敲定，省得那老伙计又跟他掰扯“谁管钥匙”。
月光落下来，把地基坑照得像片小湖。
杨靖望着那片“湖”里自己的影子，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基建启动，触发隐藏任务：【第一块砖】——三日内砌起厂房第一堵墙，奖励：缝纫机票x1（可转赠）。”
他摸着怀里的蓝图，嘴角咧得更开了。
这厂子现在还没烟囱，可他能听见，有团火正在地底下“噼啪”烧着，烧得泥土发烫，烧得人心发痒——等明儿太阳出来，这火就得窜上天，把整片洼地照得亮堂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