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立刻挤成一团。
二柱举着红票喊:“为啥干部每月多吃一斤米?”招娣攥着黄票跑过来:“我奶说,咱屯到煤窑的路坑洼,该修修!”刘会计拿个破茶缸子收票,收着收着突然瞪圆眼睛:“杨小子,这票上写‘队长家的鸡吃了集体的谷’——连鸡都管?”
杨靖乐了:“鸡吃谷,谷是集体的,咋不管?”他转头对张大山说:“把这些票都收好了,下月初一,咱们一条一条答。”
散场时,李二婶拽住杨靖的袖子:“小靖啊,婶子不识字,能让狗蛋儿帮我写黄票不?”“能!”杨靖揉了揉狗蛋儿的脑袋,“往后每月初一,狗蛋儿就是咱屯的‘小喇叭官’!”
接下来的三个月,打谷场的黑板换了三茬粉笔字。
赵文书来送文件时,神神秘秘把杨靖拽到墙根:“县里有人说你这是‘煽动闹事’,可也有人让我捎话——把那提问票多抄几份,他们想看看。”
杨靖挑了挑眉:“那我让人把问题汇编成《百姓问天书》,油印百册,送十七屯每户一本?”
赵文书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着:“你小子......行!我帮你找油印机!”
第四个月初一,打谷场的红黑板前多了张白纸。
支书老周举着张纸念:“自检说明:上月多记的工分已扣回,干部多吃的米也补回集体......”台下百姓交头接耳,赵老汉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提问票少了三成,可最后一张黄票让杨靖差点笑出声——“能不能让杨靖当县会计?”
当晚,杨靖把骨干们召到自家灶房。
张大山灌了口苞米酒:“当县会计好啊!咱屯能多说话!”王念慈捏着黄票摇头:“他要真走了,谁教咱们对账?”
杨靖拨拉着灶膛里的火,火星子“噼啪”往上蹿:“咱的目标不是当官,是让每个屯都有‘杨靖’。”他掏出本新抄的《共信十问》,“张叔,你牵头办记账夜校,教青年识数、写账、背这十条——往后,每个屯都得有自己的‘活账本’。”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金光,提示音清脆得像敲铃铛:“基层民主指数达标,解锁‘自治章程’编辑功能。”杨靖刚要往面板里输字,仓房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杨兄弟!”“靖子!”
十七屯的会计们举着火把涌进来,每人怀里都捧着本手抄本,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平安共信法”。
带头的老陈头抹了把脸:“我们......想在自己屯立这个规矩!”
火光映得王念慈的眼睛发亮,她悄悄擦了擦眼角。
杨靖望着打谷场方向,那里的纸灯笼正把“阳光对账”四个字,投在新刷的白墙上,影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在说话。
“章程不能代写。”杨靖摸着残印笑,“我给你们个框架——七章:账、审、信、产、婚......”他没说完,系统面板的光突然大亮,照得满屋子都是金点点。
仓房外的火把明灭,十七屯的会计们凑过来,眼睛里都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