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慈的手指在风琴键上轻轻打着拍子，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得练《洪湖水》，得把浪花儿唱得翻起来。
不行！
周卫国突然拔高了声音，军大衣下摆地甩起来。
他盯着杨靖，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这节目不能代表知青！
文艺是严肃的，不是闹着玩！
杨靖眯起眼，故意拖长音调：那周组长说，谁能代表？
上回您在队部唱《国际歌》，把张大娘家下蛋的母鸡都吓飞了，还把蛋踩碎俩——
噗嗤！小花没忍住笑出声，李大叔憋得直拍大腿，孩子们跟着乐成一团。
周卫国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狠狠瞪了杨靖一眼，甩着军大衣往知青点走，军靴踩得碎草噼啪响。
王念慈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他不是反对节目......是怕被这里同化。
系统提示在杨靖眼前闪烁：【演出筹备进度10%，群众支持度+1】。
他摸着兜里的口琴，金属壳儿被体温焐得暖乎乎的。
风掠过晒谷场，卷着孩子们的笑声往远处跑，他望着王念慈被风吹乱的发梢，突然有了主意——得把系统里的小鼓兑了，再让小花教孩子们打拍子。
明儿个开始加练！他拍着巴掌喊，小石头管口琴，狗剩打拍子，二丫领唱——
靖哥！小石头举着口琴跑过来，我娘说要给合唱团蒸豆包，管够吃！
杨靖弯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等咱唱进县里大礼堂，让全县都知道，平安屯的歌声——
比苞米棒子还实诚！王念慈接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夕阳把晒谷场染成了金红色，风琴上落了层暖光。
小花已经在招呼孩子们排好队，李大叔扛着锄头往家走，还回头喊：明儿我带俩萝卜，给娃们润嗓子！
杨靖望着这热闹劲儿，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演出筹备任务：组织完整节目（3分钟以上），奖励口才+10技能碎片（3\/10）】。
他摸着下巴笑——看来系统也催着他搞大场面了。
晚风掀起王念慈的蓝布衫角，她低头调试风琴，发梢扫过琴键，叮咚一声轻响。
杨靖突然想起昨晚那碗热面，汤里的鸡蛋黄像小太阳。
他清了清嗓子：王姐，明儿咱先练《社会主义好》，再把《洪湖水》的浪花儿唱得——
比松花江的水还响！小石头举着口琴喊，孩子们跟着起哄，笑声撞得大杨树的新芽直颤。
周卫国站在知青点窗后，望着场里的热闹，手不自觉摸向兜里的《歌剧选》。
那本书的边角被他翻得卷了边，可此刻，他竟没忍住跟着哼了半句《洪湖水》——调儿还是歪的，却比在城里练了百八十遍的都顺溜。
明儿......他对着玻璃哈了口气，指尖在雾气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或许可以......
晒谷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杨靖的声音带着笑：全体都有！
准备——起！
破破糟糟的《东方红》飘起来，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像把火，地窜上了天。
王念慈的琴音跟了上去，小花拍着手打节奏，李大叔的锄头把儿敲得更响了。
杨靖站在中间，望着这帮泥猴儿涨红的脸，突然觉得系统里的积分没白攒。
他摸了摸兜里的口琴，心想：等明儿把小鼓兑了，再让王姐教他们打拍子......
靖哥！该起调了！小石头扯他的衣角。
来喽——杨靖举起口琴，清亮的调子冲出来，一、二、三！
晒谷场的笑声、琴音、口琴声，裹着夕阳的暖，往知青点的窗户缝里钻。
周卫国望着那团热闹，慢慢松开了攥着《歌剧选》的手。
排练，要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