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馆的灯光。
将夜晚的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与拼搏的气息。
白羽的恢复训练在烈风社长“毫不留情”的监督下，稳步推进。
从最初的基础步伐。
到后来逐渐加入的、小幅度的挥拍练习。
再到如今。
他已经可以开始进行一些极轻量的、非对抗性的多球训练。
烈风站在网前。
手里抓着一大把羽毛球。
如同一个无情的发球机器。
“注意步伐！”
“重心！”
“手腕！”
“别用死力！”
他的吼声伴随着羽毛球破空的声音。
接连不断地响起。
白羽在场地内来回移动。
他的动作比起受伤前，或许少了几分凌厉与爆发力。
却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稳定与精准。
每一次跨步。
每一次挥拍。
都带着一种对身体极限的谨慎探索。
和重新建立起的、与地面接触的信心。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运动衫。
银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呼吸粗重而急促。
但他的眼神始终专注。
冰蓝色的眼眸里。
倒映着飞来羽球的轨迹。
如同最冷静的猎手。
白玉没有参与训练。
他静静地坐在场边的长凳上。
怀里抱着白羽的外套和水瓶。
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始终牢牢地锁在场地内那个奔跑跳跃的身影上。
他的表情很安静。
甚至有些过分平静。
只有那微微抿起的唇线。
和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微微蜷起的手指。
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关注。
每当白羽完成一个漂亮的回球。
或者脚步移动显得格外流畅时。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便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唇角也会微微上扬一个细小的弧度。
而当白羽因为某个急停或转身动作。
脚步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时。
他的身体便会瞬间绷紧。
手指收紧。
直到确认白羽无恙。
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用自己的方式。
参与着这场属于白羽的康复之战。
“好了！”
烈风终于停下了发球。
将手里剩下的球扔回球筐。
“今天到此为止！”
“强度差不多了！”
“再练下去这脚还要不要了！”
他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
却依旧洪亮。
白羽撑着膝盖。
大口喘着气。
胸膛剧烈起伏。
汗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
在地胶上形成一小片深色。
他抬起头。
看向场边的白玉。
隔着一段距离。
隔着明亮的灯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无需言语。
白玉立刻站起身。
拿起水和毛巾。
快步走了过去。
“哥，先擦擦汗。”
他将毛巾递给白羽。
声音轻柔。
然后拧开水瓶盖子。
递到他嘴边。
“慢点喝。”
白羽接过水。
仰头喝了几口。
清凉的液体滑过灼热的喉咙。
带来一丝舒缓。
他看着白玉近在咫尺的、带着担忧和关心的脸庞。
心中那片训练的燥热仿佛被一股清泉悄然浇灭。
只剩下温软的暖意。
“我没事。”
他低声说。
声音还带着喘息。
“感觉很好。”
白玉没有说话。
只是拿出干净的毛巾。
仔细地、轻柔地帮他擦拭着脸上和颈间的汗水。
动作小心翼翼。
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烈风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火焰般的眼眸在兄弟二人之间转了转。
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他咂了咂嘴。
“行了行了。”
他粗声粗气地打断这无声的交流。
“要腻歪回宿舍腻歪去！”
“别在这儿碍眼！”
“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我还要锁门呢！”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他特有的、不耐烦的直率。
但眼神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嫌弃。
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白羽和白玉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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