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翅膀划过屋檐的瞬间,赵昊抱着聂小倩踏进补习班营地。篝火还在烧,火星子往上蹦,照得几张小脸忽明忽暗。洛璃盘腿坐在石台上啃苹果,见他进来抬了下眼皮:“哟,院长终于舍得回来了?再晚点我们都准备发寻人启事了。”
唐果从直播支架后探出头,麦克风还叼在嘴里:“家人们谁懂啊,等了快一小时,男主才背着女主回来。”她手一滑,手机砸地上,弹幕立刻刷屏:“主播别摔!”“这波是现实版‘扛走’?”
赵昊把聂小倩轻轻放下,顺手拍了下她屁股:“别听她们瞎起哄,我这是伤员转运。”
她瞪他一眼,耳尖却红了。
洛璃跳下石台,把苹果核扔进火堆:“说正经的,你肩上的伤真没事?刚才那妖气挺邪门。”
“毒清了。”赵昊活动了下手臂,“多亏有人肯背我十里路,不然我现在还在林子里爬。”
唐果嗷了一声:“等等!这剧情反转太快,我要剪个合集——《论如何从被背到反杀》!”
几只小鬼围上来叽叽喳喳,有递水的,有问战斗细节的,还有人偷偷给聂小倩塞了包薯片。她愣了一下,接过去没说话,嘴角动了动。
赵昊看着这群人,心里有点暖。刚想开口说点收编感言,远处林子传来一阵窸窣声。
不是风。
树叶没动,但地面震了一下。
负责巡夜的小鬼连滚带爬冲进营地,鞋都跑丢了一只:“院……院长!外面!好多黑影往这边来了!带着铁锈味,不是活人也不是野鬼!”
话音刚落,东边又冲来两个小鬼,脸色发青:“不只一处!西面山坡也有!他们走路没声音,但地上草全枯了!”
篝火猛地一跳。
赵昊脸上的笑彻底收了。他抬头看向林线,夜风里飘来一股子说不清的味道,像是烧焦的电线混着烂水果,钻鼻子。这不是妖气,是人为炼出来的煞气,压得人胸口发闷。
洛璃站到他身边,尾巴不自觉地绷直:“南宫雪的人?”
“像。”赵昊眼神沉下来,“但她不会这么明着来。”
唐果已经把直播间切到全景模式,镜头扫过营地四周。画面里,树林边缘开始泛起灰雾,像是老电视信号不好时的雪花点,慢慢往这边推。
“家人们,突发情况。”她语速飞快,“现在不是录综艺了,是真有人要打我们老家。弹幕别刷‘哈哈哈’了,改刷‘院长保重’。”
一只小鬼哆嗦着举手:“那……那咱们怎么办?结界还能撑吗?”
“能。”赵昊走向中央石台,“先把临时阵法拉满,所有人进内圈。洛璃守东,唐果控场,小倩——”
他回头。
聂小倩已经站在他身后半步,手指微微张开,掌心浮着一层薄光:“我知道他们怎么出招。南宫雪手下这批人,用的是血祭换速度,前两波是试探,第三波才会主攻。”
赵昊看了她一眼,没多问。
他知道她不想说太多过去的事。
但他也明白,她现在站在这儿,不是因为依赖他,而是因为她清楚危险在哪。
“行。”他点头,“你盯着北面,那是他们最可能突防的位置。”
小鬼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搬符纸,有人拉红线,还有人把备用灵石埋进土里。训练这么久,总算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唐果把麦克风插进地面,轻声念了一句什么。空气中出现一圈波纹,像是水面被石子打破。她的言灵术开了,范围覆盖整个营地。
“我已经把‘警戒放大’咒打了出去。”她说,“只要有人靠近三十米内,我就能听见脚步声。”
洛璃甩了下头发,袖口滑出一道红光:“九尾模式启动,谁敢靠近先烧他一身毛。”
赵昊站在石台上,环视一圈。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刚才我还跟人说,回去就带你们吃火锅。”他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结果夜宵没等到,倒有人送上门来当烧烤材料。”
没人笑。
他知道这事不简单。
但这话必须说。
不为装酷,只为让大家别慌。
“听着。”他抬起手,掌心浮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仙学院”三个字,“今天谁要是活着挺过去,表现好的,年终奖直接发灵石。”
他话音刚落,北面灰雾突然翻涌了一下。
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火。
雾气开始旋转,形成一条通道。地面草皮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泥土。空气里的味道更重了,像是电路板烧糊后又被雨水泡过。
“来了。”聂小倩低声说。
赵昊握紧令牌,指节泛白。
远处,第一道人影走出雾中。
黑袍,无面,手里拎着一根铁链,链子另一头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地面就裂开一丝细缝。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