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口气:“言灵术·静心结界,虽然撑不了多久,但至少能让姐姐少受点折磨。”
赵昊看了她一眼,难得认真:“刚才那一下挺帅的。”
“那是。”她咧嘴一笑,随即又皱眉,“但我总觉得这幻境有点怪……它好像不只是重现记忆,更像是……在等什么人触发某个开关。”
赵昊眯眼环顾四周:“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控?”
“不一定是有意。”唐果摇头,“也可能这山谷本身就像个情绪回收站,所有受伤的记忆都会被吸进来,反复播放。一旦有人陷入执念,就会被拖进去陪跑。”
“懂了。”赵昊冷笑,“相当于大型露天心理创伤自助餐,随便吃,吃完还得自费疗愈。”
他转头看向花千骨,发现她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涣散了,虽然仍带着痛楚,但至少能聚焦。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问。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你们……真的不觉得我是灾星吗?”
“灾星?”赵昊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是灾星,我能站这儿跟你讲半小时心灵鸡汤?早被雷劈去投胎了。再说了,我认识的灾星都没你这么能扛。”
唐果也凑近:“而且你忘了?刚才那一幕,你明明可以逃的,可你还是选择留下来救人。这种傻劲儿,只有心特别软的人才会有。我才不信这种人会害人。”
花千骨怔住,眼眶又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清脆,悠远,像是风铃,又像某种召唤。
三人同时抬头。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通红,花瓣如雨般落下,但颜色诡异,一半洁白,一半漆黑。风向突变,吹得人睁不开眼。
赵昊一把将两人拉到身后,盯着前方:“不对劲,这节奏像是要进副本第二关。”
唐果抓紧他的胳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话没说完,地面震动加剧。
一道身影缓缓从迷雾中走出——同样穿着白衣,面容与花千骨一模一样,但眼神空洞,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
“这是……未来的我?”花千骨喃喃。
“不是未来。”赵昊压低声音,“是她内心最害怕成为的样子——被仇恨吞噬,亲手杀死重要之人,最终沦为众人口中的魔头。”
黑化版的花千骨抬起剑,指向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杀意。
唐果咬唇:“怎么办?我们要打她吗?”
“不能打。”赵昊摇头,“她是花千骨的一部分,打了等于让她更否定自己。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明白——就算曾经犯过错,也不代表她就是坏人。”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面对那持剑的幻影,大声道:
“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有一天会失控,怕伤害在乎的人,怕最后变成人人喊打的妖女!可你想过没有?正是因为你在乎,才会怕!一个真坏的人,根本不会犹豫,也不会痛苦!”
他指着花千骨:“她每一次流泪,每一次挣扎,都在证明她还在坚守本心!你不是她的结局,你只是她不敢面对的恐惧!现在,给我退后!”
那幻影晃了晃,剑尖微微下垂。
花千骨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哽咽:“我……我不想变成你……我想做个好人……哪怕很难……我也想试试……”
刹那间,红天褪去,黑花凋零。
风停了,铃声消失,四周恢复成一片安静的山谷。
三人仍站在原地,手牵着手,谁都没有松开。
赵昊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波负面舆情压下去了。”
唐果瘫坐在地:“累死我了,比连播十二小时还耗神。”
花千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轻动了动,终于,一点点回握住了赵昊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