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的手指离那朵半透明的小花只剩一寸，花蕊微微颤动，像是在等她碰上去。
赵昊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扣住她手腕往回一带，“这花认主，乱碰会缠人。”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他：“它还能咬人？”
“不是咬，是吸。”赵昊松开手，顺手把自拍杆往下压了压，“你元气太足，它当你是充电宝。”
唐果眨眨眼，没反驳，倒是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神还黏在那朵花上。花瓣正一开一合地呼吸，地面一圈嫩芽已经长到小腿高，绿得发亮。
“所以……你们这儿的植物，都这样自己会长？”
“普通的不会。”赵昊扫了眼果园深处那棵还在鼓动树皮的桃树，赶紧转移话题，“走，带你去看点更野的。”
他转身就走，唐果小跑两步跟上，边走边回头张望：“等等！那棵树是不是刚才动了一下？我拍到了！”
“拍了也发不了。”赵昊头也不回，“平台自动限流，我们带屏蔽功能。”
“哇……连平台系统都能黑？”
“不是黑，是规则。”他摆摆手，“就像你直播不能放烟花，我们这儿也不能随便展示超自然现象。”
“那你让我看的，不算违规？”
“算。”赵昊咧嘴，“但我有权限豁免。”
唐果眼睛一亮：“所以你是管理员？”
“我是院长。”
“哦——”她拖长音，“就是那个‘修仙学院招生办’卫衣的主人？”
“衣服都出圈了？”赵昊摸了摸胸口logo，“看来我得考虑出周边。”
两人说着穿过一道竹篱小门，雾气一下子浓了起来。眼前坡地层层叠叠种满奇草异植，藤蔓顺着石壁攀爬，叶片随光色明暗起伏，像在呼吸。角落一株紫芝转了个圈，噗地喷出一股白雾，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唐果猛地站住，自拍杆“啪”地收了回去。
“这……不是绿幕？”
“你要不信，可以闻闻。”
她小心翼翼凑近一株叶子泛金边的草，刚想低头，赵昊一把拦住：“别凑太近，这是醒神草，闻多了会亢奋三天。”
“那不正好适合直播？”
“适合进医院。”
她缩回脖子，终于老实了点，踮着脚四处张望：“这些全都能吃？”
“能吃的在另一区。”赵昊指了指远处，“这边大多是药用，或者……有点脾气。”
“脾气？”
“比如刚才那朵花，再比如前面那片蓝叶子的。”他特意绕开一丛通体发蓝的灵草，“摄魂兰，碰了轻则头晕，重则被拖进土里当肥料。”
“这么凶？”唐果绕着走，忽然咦了一声，“它叶子在发光！”
那片蓝草叶片晶莹剔透，边缘泛着幽光，像冰雕成的。
“夜间光合作用。”赵昊语气平淡，“顺便吸引傻乎乎的游客。”
“我才不傻！”她嘟囔一句，还是忍不住伸手，“我就碰一下，拍个特写——”
话没说完，那片叶子突然卷起，蛇一样缠上她手腕，用力一拽！
赵昊早有准备，左手一挡把她拉向自己，右手掌心贴地一按。地面瞬间浮出一道符纹，顺着泥土蔓延过去，咔地锁住兰草根部。蓝光一闪，叶片松开，缓缓垂下。
唐果踉跄一步撞他肩上，喘了口气：“它、它真想拉我下去？”
“不然呢？你以为叫摄魂兰是白叫的？”赵昊检查她手腕，一圈浅红印子，“没事，没破皮。”
她甩了甩手，脸有点红：“你早知道会这样？”
“你盯着它看了三分钟，谁都能猜到你要动手。”
“那你干嘛不早点拦？”
“拦太快，你不服。”他笑，“现在信了吧？”
唐果撇嘴：“信了信了，你们这儿连草都比人精。”
“它们能活几百年，当然比人精。”赵昊收回符纹，瞥见她袖口沾了点蓝色花粉，顺手弹掉，“下次想碰什么，先问一声。”
“问你就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