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对于周宁的装傻充愣似乎早有预料，笑容不变：“周先生说笑了。我们的监测设备精度很高，能量签名指向性非常明确，源头就在贵店。而且，据我们的记录显示，贵店……嗯，或者说几位，似乎并非第一次卷入此类事件了。”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店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收藏品”和略显违和的装备：“我们希望几位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维护社会稳定，消除异常隐患，是我们共同的职责，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潜台词很明显：我们知道你们不简单，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该出来走个过场了。
一直沉默的余辉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无波：“配合调查是我们的义务。不知王科长具体需要了解什么？能量对冲的具体数据？还是事件经过的详细描述？”他直接把问题拉回了技术层面，避开了周宁那种胡搅蛮缠的风格。
王科长看向余辉，似乎觉得这边更“讲道理”一些：“最好是两者都有。另外，我们可能需要检查一下贵店的……安全设施，确保没有残留风险。这也是为了周边民众的安全着想。”
检查安全设施？这几乎等同于要进入他们的地下基地了！
周宁脸色一沉，刚要说话，余辉却抢先一步，语气依旧冷静：“可以。不过基地内部涉及一些私人研究项目和未公开的技术专利，根据《异常技术保密条例》第11条第3款，我们需要提前报备并获得许可后才能允许非授权人员进入。请问王科长有携带总局签发的‘一级技术勘察许可’吗？”
王科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对方对相关条例如此熟悉，而且直接抬出了更高级别的规定来反将一军。《异常技术保密条例》级别很高，一级许可可不是他一个特勤科长能随便拿到的。
旁边的李同事轻轻咳嗽了一声。
王科长迅速恢复了笑容，只是稍微淡了些：“余先生对条例很熟悉。既然如此，我们暂时就不进去参观了。不过，基本的问询和能量残留记录，还是需要完成的。”
一场潜在的冲突，被余辉用规则巧妙地化解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变成了余辉和那位王科长之间枯燥而专业的问答。余辉用各种经过“加工”的数据和模糊不清的“推测性描述”，应付着对方的询问，既提供了部分真实信息以满足“配合”的要求，又完美地隐藏了核心机密和之前的行动计划。
周宁则在一旁抱着胳膊，时不时插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或者用“商业机密”、“祖传手艺”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配合着余辉打太极。
键盘则在电脑后面飞快地伪造着符合要求的、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能量日志”和“简易事件报告”。
最终，王科长拿着一份语焉不详的问询记录和一份经过“技术处理”的能量数据报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告辞了。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句：“希望几位以后行事能更加……稳妥一些。毕竟，频繁触发高级别警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送走了两位不速之客，杂货铺的门再次关上。
周宁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呸了一声：“妈的，最烦跟这些官老爷打交道，屁本事没有，规矩一堆！”
余辉看着门口方向，推了推眼镜，眼神深邃：“他们不是没本事，只是习惯用规则办事。这次只是例行‘问候’，也是一个警告。我们最近的动作，确实有点大了。”
官方机构的触角，已经悄然伸了过来。
万象杂货铺的“非正常”日常，显然无法永远游离于体系之外。这次的“问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