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裹挟着槐花香，吹皱了教室后排的窗帘。小杨盯着课桌上那张粉色的《春游活动通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知边缘的锯齿。通知上印着青龙湖生态公园六个大字，下面用红笔圈着集体活动，必须参加的批注。
听说这次要分组野炊，谁愿意和小杨一组？李明的笑声像玻璃碴子，扎进小杨的耳膜。他低头整理书包，发现最里层的帆布包上还留着去年秋游时被同学扯破的裂口。
班主任张老师宣布分组名单时，小杨的呼吸都停滞了。当听到杨建辉、王浩、刘婷这三个名字被念在一起时，他看见前排的王浩正对着他比口型，嘴唇开合间吐出两个字：废物。
同学们，春游是集体活动，要互相帮助。张老师的话像隔了层毛玻璃，听不真切。小杨数着教室后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走一格，他的胃就拧紧一分。
大巴车发动时，小杨坐在最后一排。王浩和刘婷在前排有说有笑，刘婷的粉色蝴蝶结发卡在阳光下晃得刺眼。他想起上周在食堂，王浩故意把汤洒在他校服上时说的那句话：小杨就该坐角落。
杨建辉，帮我把书包挂上去。王浩的喊声从前排传来。小杨踮起脚，够到行李架时，突然听见的一声——王浩的书包从架上掉下来，砸在他刚做完手术的右腿上。
你故意的！小杨的吼声引来全车侧目。王浩双手一摊：谁让你动作慢。
到达青龙湖时，太阳已经毒辣起来。小杨被分到生火组，王浩和刘婷负责搭灶台。他蹲在潮湿的草地上，用打火机点燃枯叶，却怎么也点不着。
连火都生不了，还装什么积极。王浩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小杨抬头，看见王浩正用树枝戳他刚搭好的灶台，火星溅到他手上，烫出个小红点。
你干什么！小杨跳起来，右腿的旧伤传来钻心的疼。王浩却突然指着远处喊：看！那是什么？小杨转头时，听见一声——王浩把他刚捡来的柴火全踢进了水里。
午饭时，小杨躲到湖边。他看见王浩和刘婷正把吃剩的香肠扔进水里，引来一群锦鲤。突然，他注意到湖边的芦苇丛里有个破旧的木箱，箱盖上刻着2002届的字样。
杨建辉，你在这干嘛？王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杨转身，发现王浩手里拿着块石头，正对着木箱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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