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禁闭室内，时间仿佛凝固。“玄龟”的低着头，肩膀微微佝偻，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悲伤和悔恨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满是浑浊的泪水，沿着苍老的脸颊滑落。他没有擦拭，只是用那双充满了无尽痛苦和疲惫的眼睛看着我，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后悔？……呵呵……哈哈哈……”他先是低笑，继而变成一种悲凉到极致的惨笑，笑声在空旷的禁闭室里回荡，令人心酸。
“我后悔……我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在晚秋牺牲的时候，就随她而去！我后悔为什么会被黑桃k的谎言和诱惑蒙蔽了心智！我后悔为什么要把对晚秋的思念，变成一种偏执的疯狂，把那么多无辜的人……把‘冥骨’……把整个龙组……都拖入深渊！”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充满了绝望和自责。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权倾一时的龙组副组长，只是一个失去了挚爱、走错了路、万劫不复的可怜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泣不成声，“晚秋如果知道……知道我为了复活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她一定会恨我……一定会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看着他崩溃的样子，我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悲悯。一场始于深情，却终于疯狂和毁灭的悲剧。
“她……已经安息了。”我轻声说道，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哭声，“‘青鸾’长老亲自安排的，以最高规格的烈士礼仪，葬在了英烈墓园。很安静，有阳光，有松柏。”
听到我的话，“玄龟”的哭声猛地止住。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我，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他所有的情绪化作了一声长长的、仿佛解脱又仿佛无尽痛苦的叹息，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唯有眼泪依旧无声地流淌。
“谢谢……谢谢你……”他喃喃道，声音微不可闻，“也谢谢……‘青鸾’……”
这一刻，他心中那块压了二十年的、名为“复活”的巨石，似乎才真正被搬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沉的罪孽感和无尽的空虚。
我们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他压抑的抽泣声偶尔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玄龟”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我的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复杂，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平静，甚至是一丝……托付？
“沈瑾年，”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清晰了许多，“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审判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但在最后，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算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善意提醒吧。”
我凝神静听。
“是关于……龙正阳的。”玄龟缓缓道。
上任“烛龙”？我心中一动。
“当年那场内斗……很惨烈。”玄龟的眼神变得悠远，“龙正阳和他的‘共生派’实力很强，尤其是龙正阳本人，他对生命能量的理解和掌控，堪称登峰造极。我们虽然最终获胜，但……并没有找到龙正阳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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