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现在?”小林脸色发白,“沈先生,您这身伤……而且‘沉没区’晚上是最乱的,我们……”
“没有时间了。”我打断他,目光扫过苏雨薇额头上似乎又黯淡了几分的印记,“每拖延一分钟,她就多一分危险。而且,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我走到冷链车旁,从后备箱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医疗包。打开,里面不是常见的急救药品,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几套不同款式的旧衣服,沾染着油污和药水味、假证件、几瓶成分不明的药剂、一些简易的化妆工具、甚至还有几把不同型号的手术刀和医用针具。
“你想……”小林愣住了。
我没有解释,快速行动起来。
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高浓度的镇痛剂和能量刺激剂。尽管副作用很大,但能暂时压制伤势和疲劳。
然后脱下染血的外套,换上一套皱巴巴、带着消毒水味的旧西装,外面套了件磨损严重的风衣。用特殊的药水快速处理了脸上的伤口和淤青,使其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而非新创。
最后,我拿起一把最细长的手术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眼神变得疲惫、麻木,甚至带着点底层小人物特有的油滑和算计。
为了逼真,我还动用我所剩不多的异能,让自己的生命场更接近我的表演。
短短几分钟,那个气质沉静、眼神锐利的沈瑾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色疲惫、眼神浑浊、仿佛被生活压垮了脊梁的落魄中年人,唯一特别的是,我那双拿着手术刀的手,稳定得可怕。
“从现在起,我叫沈三,一个从横滨跑路过来的、欠了一屁股债的黑市医生。”我的声音也变了,带着点关西腔和长期吸烟的沙哑。
“你是我在东京找的中间人,小林。我们走投无路,想去‘沉没区’碰碰运气,找个活儿干,或者……找个能收留我们的地方。”
小林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瑾年的“变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这种程度的伪装,已经超出了易容的范畴,简直像是连灵魂都换了一个。
“走。”将手术刀藏进袖口,我拉低了帽檐,率先走向暴雨中的夜幕。
小林看了看烂尾楼里那点微光,又看了看沈三融入黑暗的背影,一跺脚,抓起一件雨衣跟了上去。
雨夜中的东京,霓虹灯在积水的路面上倒映出扭曲的光斑,宛如这座繁华都市光鲜表皮下的脓疮。
而我们,正走向那脓疮的最深处——沉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