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的雪粒子裹着咸腥气撞进古董店时,顾念苏正将红裸石船板拼在座钟旁。船板的红粒与座钟的红粉连成道细线,线尽头的柜台下,突然渗出淡红的水——是红裸石融化的雪水,在青砖上漫出条弯弯曲曲的路,路尽头画着个小小的码头,码头上的红灯笼里,浮着枚戒指的影子。
“妈妈,红绳自己打结了!”小石头拽着老槐树的红绳冲进里屋,绳头的梅花枝不知何时缠上了帆布包的红绸,缠成个同心结,结眼里嵌着粒红裸石碎粒,碎粒转着圈,映出渔村码头的景象:退潮后的滩涂裸露出片红裸石滩,滩上的石粒拼出“归港”两个字,字缝里的雪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船锚印。
穿校服的女孩举着铁皮盒追进来,盒里的红裸石船板突然发烫,烫得她赶紧垫上布:“太奶奶说这船板会指方向!”她把船板往红水上放,船板竟像有了浮力,顺着水线往门口漂,板上的木纹里,“第七夜”三个字正被红水晕染,变成“第七日归”。
两人跟着船板跑到门口,红水漫过门槛的瞬间,雪地里的红裸石粉末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小红虫,顺着水线往码头爬,爬过的地方留下发光的脚印,脚印里浮出细碎的画面:曾外婆攥着红绳在码头跺脚,鞋跟的红裸石在雪上磕出小坑;外公背着外婆踩过滩涂,两人的脚印里都藏着石粒;连小石头和女孩昨天在雪上画的吻痕,都长出了红裸草的嫩芽。
小陈的孙子扛着樟木箱追出来,箱盖的“归”字锁突然自己弹开,里面的红绸飘出来,与红绳的同心结缠在一起,拉出道红拱门。红绸上的吻痕印章往下掉粉,落在红水里,激出串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有个“归”字:曾外公的船帆上的“归”,曾外婆红绳上绣的“归”,甚至小石头兜里碎粒映出的“归”,全在气泡里转着圈,最后凝成个发光的船舵。
正午的日头把红水照成金红,船舵的影子投在滩涂,竟与沉船滩冰下的帆影严丝合缝。顾念苏摸着掌心的戒指,红膜突然化开,石心的暖顺着红水往码头淌,所过之处,雪地里的红裸石碎粒全站起来,像无数个小指路牌,牌面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红裸滩的老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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