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渐渐沉得更低,把苏清辞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手中的刀挥得又快又狠,每道刀光都裹着残阳的红,像在给这荒坡绣血色的纹。石匠已放倒两个兵,却也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靠在芦苇上喘着气,血染的手还紧紧攥着斧头。
顾念苏咬着牙盖好舱盖,用冻土埋严实。转身时,正好看见苏清辞一刀刺穿最后一个兵的胸膛,兵倒在地上,血从伤口涌出,漫过冻土,朝着暗舱的方向流去——那血,混着残阳的红,浸过舱盖的缝隙,像在给布防图,盖最后一枚血色的印。
苏清辞拄着刀走到她身边,小臂的血还在流,却笑着说:“藏好了?”她抬头看了眼残阳,最后一点红正吻在舱盖的冻土上,“你看,这残阳吻过的红,连藏图的地方都能护住。”
石匠捂着伤口走过来,咧嘴笑:“沈丫头,没给你丢脸吧?”
顾念苏看着眼前染血的两人,再看那片浸了血的冻土,突然明白,书名里“落日吻过红裸时”,哪是寻常的景——是残阳吻过裸露的红石,吻过染血的衣袍,吻过藏着真相的冻土,吻过所有敢拼命护着光的人。
残阳彻底沉下去,暮色漫上来。顾念苏扶着苏清辞,石匠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在冻土上叠在一起,朝着远离荒坡的方向走。身后,暗舱的红石壁在暮色里,仍透着淡淡的红,像残阳留下的余温,也像这场血色局里,最滚烫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