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在等船呢!”女孩指着礁石,礁石上的红裸石突然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红绸,绸子上的字迹被岁月磨得浅了,却在红光里显出全貌:“阿禾,第七日雪停,我会把船停在老礁石旁,你数着红裸石的光来接我。”是曾外公的笔迹,末尾的吻痕印章,与樟木箱里的那枚完美重合。
顾念苏忽然看见,红水漫过的地方,所有红裸石的光都往一处聚——聚成艘发光的红船,船帆上的吻痕正对着码头的红灯笼,像枚被岁月归还的印章。船上的红裸石碎粒往下掉,落在雪地里,长出片红裸花丛,花丛深处,曾外公的船正破开冰层,缓缓靠岸,船头的红裸石撞出的火星,与曾外婆吊坠的光连成了线。
傍晚的炊烟裹着咸腥气漫过渔村,红水漫过的石路已经冻成淡红的冰,冰面下的红裸石碎粒拼出“到家了”三个字。织毛衣的老妇人把红线缠在红裸石上,线顺着石路往码头跑,像无数条红绳在拉船。孩子们举着红裸石碎粒在冰上跑,碎粒的光在冰面画出串吻痕,每个吻痕里都躺着颗小米,暖得能焐化周围的雪。
顾念苏往回走时,红水冻成的冰路在身后慢慢消失,只留下红裸石碎粒嵌在雪地里,像串不会褪色的脚印。她翻开账本,新页上的红墨正顺着水痕晕染,写出:“小寒,石路引航,雪归港。”字迹干了之后,纸页里浮出艘微型红船,船帆上的吻痕,正和两枚戒指拼合后的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