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裸果在长个儿呢!”小石头趴在藤架下数果子,能看清的有七八个,“太爷爷说,寒露时果子长得最快,这时候得看好,别让鸟啄了。”他数到第五个果子时,爷爷正好给最后一个果子刷完油,那果子像是受了宠,红得发亮。
穿月白布衫的奶奶拿着块细纱布,“这纱布是你曾外婆罩果子用的,寒露后鸟雀多,得把果子罩起来。”她把纱布裁成小块,用细红绳系在每个果子周围,纱布半透明,能看见果子在里面微微发红,像被精心包裹的礼物。
傍晚,梅苑的霜气重了些,红裸藤上的果子被纱布罩着,隐约透出暖红的光。老人们坐在石桌边,用红裸果壳串成小挂件,壳子被打磨得光滑,透着红,“等果子熟了,把这些挂件挂在屋里,又好看又香。”张爷爷把串好的挂件摆在陶盆旁,红壳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顾念苏在账本上写下:“寒露,凝红裸果,艳。”笔尖落处,红裸藤上的纱布被风吹得轻轻晃,底下的果子像是又长大了点。她把账本合上,听见纱布下传来细微的“膨膨”声,是红裸果在悄悄积聚力量,把霜水、红裸油、草木灰,都变成了让自己变红变香的底气。
夜里的梅苑静悄悄的,红裸果的纱布上凝着霜花,像给果子戴了层银边。顾念苏坐在石凳上,望着红裸藤的方向,手腕上的红裸仁手链被霜气浸得微凉。恍惚间,曾外婆的声音混在风里:“凝红裸果,凝的不是色,是霜的清、油的润、人的护,藏在果里,等果子熟透,就把一整个秋天的好,都凝成红亮的甜。”她往红裸藤根边又撒了点松针,松针的香气在霜夜里,幽幽地往红裸果那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