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顾念苏和苏清辞领着学堂的孩子们来了。阿朵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绣的麦穗帕子,说是要给秦叔擦汗;豆子则捧着个小陶罐,罐里是他攒的菜籽油——赵奶奶说下次炒菠菜,用新榨的菜籽油更香。“秦爷爷,巴图,我们来帮着给菜苗松土啦!”孩子们的笑声像撒在风里的碎银,落在红裸石和菜田之间。
顾念苏蹲下身,看着刚冒的菠菜新叶,伸手拂去叶尖的泥土。夕阳落在她的发梢,和菜田的新绿、红裸石的暖红凑成了幅软和的画。“你看,这红裸石像个老伙计,守着咱们种的菜、播的麦。”她轻声对苏清辞说,“从春耕到首摘,它都看着呢,看着日子一点点往好里走。”
苏清辞走到红裸石旁,伸手摸了摸石面——白日里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石头,此刻还带着余温。晚风顺着石缝吹过,带着菜香和麦香,像是在回应着田间的热闹。“可不是,落日每次吻过它时,都像是在给这片土地印下希望的印子。”她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今日是菠菜飘香,明日是麦子抽穗,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丰实。”
孩子们帮着松完土,就围在竹篮旁,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炒菠菜和热馒头。王大叔和秦叔坐在红裸石下,聊着秋收的打算;顾念苏和苏清辞则拿着木牌,在上面添了行字:“三月廿一,菠菜首炒,麦香伴风”,再把木牌插在田垄最显眼的地方。
落日终于沉到了山后,最后一缕光从红裸石顶端褪去,只留下石头本身暖暖的红。晚风里,菜香、麦香、孩子们的笑声缠在一起,田埂上的脚印沾着泥土和菜汁,木牌上的字迹在暮色里泛着淡光。巴图捧着空瓷碗,望着红裸石下的菜田——那里,新冒的菠菜叶迎着晚风轻轻晃,像是在和红裸石道别,也在盼着下一个日出,盼着下一次落日吻过红裸时,能长出更旺的绿,结出更丰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