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起来,却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夕阳一点点往下沉,吻着红裸石的光渐渐往下移,从顶端漫到石身,把田埂、菜畦都染成了暖融融的颜色。菜苗在暮色里泛着淡绿,草帘上的麦秆香混着泥土气,随着晚风飘得老远。
巴图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烤得焦香的麦饼,掰成小块放在石根处:“秦爷爷说,落日吻过的地方都暖,给种子留点香,它肯定愿意快点发芽。”秦叔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底泛起笑意,伸手拂去石面上的草屑:“落日不仅吻石头,还吻着咱的菜苗、种子,吻着这田埂上的日子呢。”
等落日的最后一缕光从红裸石顶褪去,天边的橘红渐渐淡成浅紫。顾念苏拿出木牌,就着余晖添下一行字:“三月廿八,落日吻石,待新芒。”炭笔的墨痕在暮色里泛着浅光,和前几日的字迹叠在一起,像是把落日的温度,都刻进了日子里。
往回走时,巴图频频回头望。红裸石立在田埂边,石身还留着落日吻过的暖,石根处的泥土里,藏着待发的花种,菜畦上的草帘下,护着长势正好的新芽。他悄悄在心里跟红裸石说:明日我还来,等着看你被落日吻出的新芒,等着种子跟着光的痕迹,把绿芽顶出泥土来。
暮色渐浓,红裸石的轮廓融进田埂的阴影里,唯有石顶残留的暖,还在护着土里的希望。风掠过菜畦,草帘轻轻晃,像是在应和着落日的约定——明日此时,它还会准时落下,吻过红裸石的顶,吻过田埂上的绿,把日子里的盼头,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