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漫进山坳时,红裸石脚的野菊真如当初约定的那般,开得满阶满坡。浅黄的、淡白的花瓣沾着晨露,顺着石缝蜿蜒,连秦叔新搭的竹篱笆上,都缠了几枝细碎的菊,风一吹就飘着清苦的香。
林晓刚把晒好的莓酒搬到石旁,就听见山路尽头传来喧闹声——顾念苏带着城里的画友们来了,七八个人背着画板、提着颜料箱,一看见红裸石就忍不住惊呼:“原来真有会被落日‘吻’的石头!”
最先跑过来的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姑娘,蹲在石脚摸野菊,又凑到玻璃罐前看:“这就是晓姐姐说的虹光莓酒?酒色里还带着粉,真像把那天的虹揉进去了!”林晓笑着拧开罐盖,甜香混着酒香立刻漫开来,顾念苏递过竹杯,每人倒了小半杯:“先尝尝,等傍晚落日下来,就着光喝更有味道。”
张爷爷也来了,还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新研的朱砂和藤黄:“上次看了姑娘补的烤红薯烟,我也添了几笔——你看这石顶的落日,我调了点橘红,更像真的要淌下来似的。”他翻开画册,果然见原本淡金的落日,多了层暖橘的晕,连石旁的野菊,都沾了点落日的余光。
秦叔早把土灶拾掇好了,灶上炖着野菌汤,石旁摆着竹桌,李婶端来刚蒸的栗子糕,还笑着往画友们手里塞:“山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栗子是前几天在坡上捡的,甜得很。”妞妞抱着个小竹篮,里面是刚摘的野菊,要给每个人的画板上别一朵:“这样画出来的石头,就有菊香味啦!”
大家散在石旁作画,有人对着石顶画落日的光影,有人蹲在菊丛里描花瓣,还有人专门画玻璃罐里的莓酒——酒液里的草莓沉在底,映着石面的暖光,倒像罐子里也藏了个小落日。戴圆框眼镜的姑娘画着画,突然抬头:“晓姐姐,你们说虹会不会也记得这颗石头?说不定哪天雨后,还会来跟落日碰面呢。”
林晓刚要说话,就见远处山边飘来几缕云,淡得像纱。张爷爷眯着眼看:“说不定真能等来——上次见虹,就是这样的云,傍晚风一吹,虹就从云里钻出来了。”大家都停下笔,盯着天边,连锅里的野菌汤咕嘟冒泡都没在意。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夕阳真的慢慢沉下来,先是把石顶染成橘红,接着往下淌,漫过石缝里的蕨芽,又落在野菊上,连竹桌上的莓酒,都被映得泛着暖光。突然有人喊:“看!云边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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