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透山坳时，虹吻石旁的野菊终于开了。浅黄的、素白的花盏挤挤挨挨，顺着石缝绕了半圈，连竹架上的“虹吻石”木牌，都被菊香裹着，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落在石面上，像给暖褐色的石头缀了层碎雪。
林晓刚把新泡的莓酒摆上竹桌，就听见山路尽头传来熟悉的笑声——戴圆框眼镜的画友领着上次来的几个伙伴，背着画板、提着颜料箱，远远就挥着手喊：“晓姐姐！我们来赴约啦！”
妞妞抱着刚摘的野菊跑过去，把花往每个人手里塞：“你们看！石旁的菊都开了，比去年画里的还好看！”画友们蹲在菊丛旁，指尖碰着花瓣，又抬头看虹吻石：“果然跟张爷爷寄的画一样，石头被菊围着，连风里都是暖的。”
张爷爷也来了，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画册，封面写着“虹吻石记”：“这半年画的春芽、夏虹、冬雪，都收在里面，今天正好让大家添几笔秋菊，凑齐四季。”他翻开画册，去年大家画的虹光、莓酒、烤红薯都在，如今又多了今年新画的木牌和梅子苗，满满都是石旁的故事。
秦叔早把土灶烧得旺旺的，灶上炖着野菌鸡汤，石旁的竹架上挂着刚烤好的红薯，甜香混着菊香漫开来。李婶端着刚烙的南瓜饼走来，金黄的饼上撒着芝麻：“去年大家说喜欢山里的点心，今年特意多做了些，就着莓酒吃，比城里的宴席还对味。”
画友们散在石旁作画，有人对着菊丛描花瓣，有人围着木牌画光影，戴圆框眼镜的姑娘则坐在竹凳上，专注地画虹吻石——石面上落着菊瓣，竹桌上摆着莓酒罐，落日的光正慢慢漫过来，给石身镀上层暖橘，连她的笔尖，都沾了点落日的颜色。
“快看！落日要吻石头啦！”顾念苏突然喊了一声。大家抬头看，果然见西边的落日沉到山尖，橘红色的光顺着石顶往下淌，先裹住木牌，再漫过菊丛，最后落在石脚的梅子苗上——小苗已长到半人高，叶片被光一照，绿得发亮，像在回应落日的吻。
张爷爷赶紧拿起画笔，蘸着藤黄和赭石，把这一幕画进“虹吻石记”：“要把这秋菊、落日、故人都画下来，以后翻来看，就像又回到今天。”林晓也拿起笔，在空白页上添了杯冒着热气的莓酒，旁边写着“秋宴，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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