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坐在石边的小凳上,掏出怀表轻轻擦着。表盘上还沾着早上的露水,在夕阳下泛着淡光。“阿远小时候,最喜欢听怀表的声音,说像星星在眨眼睛。”老奶奶把怀表贴在耳边,“现在有了铃铛声,怀表声和铃铛声混在一起,就像咱们都在跟他说话,他肯定能听见。”
张爷爷打开画夹,开始画今天的落日吻石图。笔尖刚落在纸上,就看见远处的落日开始下沉,金色的光一点点漫过来,先落在石顶的木架上,再往下漫过红绸、铃铛,最后落在石脚的新芽上。今天的落日格外红,像是知道信已经寄走,要给石头一个更热烈的吻。
“落日吻石头啦!”妞妞跳起来,指着石顶喊。所有人都抬眼望去,落日的边缘刚好贴在虹吻石的顶端,红裸的石身被染得透亮,红绸和铃铛都裹在金红的光里,连木架上的明信片,都透着暖红的光。顾念苏赶紧举起相机,镜头里的画面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红裸的石头承着落日的吻,红绸飘着,铃铛闪着,新芽举着小叶,木架上的明信片沾着光,连石边的金盏花,都像是被镀了层金红的膜。
落日慢慢沉下去,光一点点退走,但石面的红痕却比往常更清晰,像是把落日的吻牢牢刻在了上面。妞妞跑过去,把早上寄信时剩下的金盏花,轻轻放在石顶的红痕旁:“这是给石头的花,也是给落日的花,谢谢它们每天都来赴约,也谢谢它们帮我们把心意带给阿远。”
夜色漫上来时,玻璃灯的暖光又亮了。大家围坐在石边,听着铃铛的“叮铃”声,看着石顶的红痕,手里捧着张爷爷画的明信片,心里满是期待。顾念苏把今天寄信的事,仔仔细细写进《虹吻石记》里,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信袋,袋口飘着金盏花,旁边写着:“信已寄,暖随行,落日吻石时,便是归期近。”
夜风轻轻吹过,铃铛响得更欢,红绸晃得更柔,新芽的小叶轻轻碰着石面。所有人都没说话,却都在心里盼着——盼着阿远早点收到信,盼着他能看见拓纸上的红痕、碎石上的字、明信片里的落日;盼着明天的日出更暖,落日的吻更柔,虹吻石边的每一样东西,都能攒更多的暖,等着阿远回来,一起看落日吻过红裸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