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痕台的晨露还凝在金盏花苗的新叶上时,阿远就握着那只怀表来了。石桌上还留着上次宴饮的浅痕,他把怀表轻轻放在痕印中央,阳光刚漫过虹吻石的红痕,表盖就映出一小片暖红,像落日提前落在了石上。
“阿远哥哥!”妞妞的喊声从老槐树那边传来,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背上的小布包鼓囊囊的,跑近了才看清,里面装着晒干的野菊花和新画的纸条,“我把菊花晒成干花了,放在怀表旁边,这样它就不会孤单啦!”说着就掏出干花,小心翼翼摆在怀表周围,又把写着“今日小苗长了3片新叶”的纸条压在花下。
阿远蹲下身帮她摆花,指尖碰见表盖,忽然想起老奶奶说的话——怀表喜欢双痕台的落日。他轻轻打开表盖,老照片里的年轻男女还靠着虹吻石,身后的落日红得正好,和此刻石上的晨光叠在一起,竟像是同一片暖光。“你看,爷爷奶奶也在等落日呢。”阿远指着照片,妞妞凑过来,小手指轻轻点着照片里的虹吻石:“和现在的红痕一样红!等明年落日来的时候,我们把照片拿出来,让它也看看现在的双痕台。”
正说着,张爷爷背着画夹来了,帆布包上还沾着颜料。“来得正好,给你们看样东西!”他从包里掏出卷画纸,展开时,双痕台的落日宴又落在了纸上——这次不仅添了野菊花,还把怀表和老照片也画了进去,画角的金盏花苗旁,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正举着纸条对着落日笑。“我把妞妞也画进去了,”张爷爷笑着擦了擦颜料,“等晒干了,就把这画挂在虹吻石旁边的木架上,让路过的人都知道,咱们双痕台有等着落日的孩子,有藏着暖的怀表。”
妞妞看得眼睛发亮,拉着张爷爷的衣角:“爷爷,能不能再画个小太阳?就画在怀表上面,这样就算没到傍晚,怀表也能看见‘落日’啦!”张爷爷立刻掏出炭笔,在画里的怀表上方添了个圆乎乎的小太阳,还在周围画了圈金纹,像落日洒下的光。
三人正围着画说话,秦叔推着小推车来了,车上放着新劈的木柴和陶壶。“天快凉了,我把灶台修了修,又劈了些柴,等下次有人来,就能烧热水喝茶。”他把木柴堆在灶台边,又提起陶壶去井边打水,回来时还带了把新鲜的野薄荷,“泡金桔茶时加片薄荷,等落日来的时候喝,又甜又清爽。”
阿远帮着他洗薄荷,妞妞就跑去看金盏花苗,忽然喊起来:“阿远哥哥!小苗冒出花苞啦!小小的绿花苞,藏在叶子下面呢!”三人赶紧凑过去,果然看见几片新叶中央,顶着个米粒大的绿苞,风一吹,叶子晃了晃,花苞就露了出来,像在和他们打招呼。“等花苞开了,就离落日回来不远啦!”秦叔笑着说,伸手轻轻碰了碰花苞,生怕碰坏了这抹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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