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满台花香,刚漫过双痕台的石坡,就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牛车铃铛声——沈知赶着车,车栏里堆着陶制的花酿坛子,坛口塞着浸了桂花蜜的棉絮,甜香混着酒香,一路飘到虹吻石旁。苏念坐在车上,怀里抱着阿栀的花信手记,封面上的迎春花瓣早已换了新,压着几片刚采的桃花瓣,嫩粉的颜色衬得油纸愈发鲜活。
“阿远哥哥!我们带了花酿来!”妞妞的声音先一步飘过来,她从牛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一个竹编的花瓣篮,里面装满了刚飘落的桃花瓣、杏花蕊,粉白相间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太爷爷说,暮春的落英要泡进酒里,等明年初春开封,就能喝到‘春天的味道’!”
阿远迎上去,指尖触到花酿坛子,还带着山间清泉的凉意。他笑着指了指虹吻石旁的花架:“你们看,之前种的桃花树都开了,风一吹,花瓣就落在石缝里,像铺了层粉绒毯。”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株桃树亭亭玉立在虹吻石边,粉白的花朵缀满枝头,风过时,花瓣簌簌落下,有的飘进石缝,有的落在刚抽穗的麦冬草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花味。
怀表爷爷夫妇搬下一个巨大的竹筛,奶奶笑着说:“阿栀的手记里画着,暮春要晒花脯,把落英铺在竹筛上,让落日晒出蜜香,留到冬天泡茶喝。”说着,她和苏念一起,把妞妞篮子里的花瓣倒进竹筛,粉白的花瓣在竹筛上铺开,像一层柔软的花毡,阳光透过花瓣,映出淡淡的粉色光晕。
老陈带着姐弟俩去搬新的花架,这次要搭在桃树下,专门用来挂晒花酿坛子。弟弟扛着竹条,边走边数:“阿栀姐姐的手记里写,暮春的花架要绕三圈藤蔓,这样落英就会缠在坛口,酿出来的酒才更甜!”姐姐则拿着颜料盒,在竹条上画满小小的桃花图案,浅粉的颜料混着花瓣碎末,让竹架看起来像从花树里长出来的一样。
沈知和阿远则忙着在虹吻石旁挖了个浅坑,把花酿坛子埋进去一半,只露出坛口——阿栀的手记里说,暮春的泥土带着潮气,能让花酿慢慢发酵,还能留住落英的香气。“等会儿落日下来,我们把花瓣撒在坛口,让霞光晒着,也算给花酿‘接了春气’。”沈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手记里夹着的“落英酿法”,上面还画着落日下的花坛,花瓣飘落在坛口,像给坛子戴了顶粉帽子。
日头渐渐西斜,暮春的落日比初春时更暖,金红色的霞光漫过双痕台,把桃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竹筛上的花瓣被染成了金粉色,像是撒了层碎金。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围着虹吻石等待——阿栀的手记里藏着暮春的秘密:当落日的霞光穿过桃树枝桠,落在虹吻石的水晶上时,折射出的光斑会裹着落英飞舞,像是一场“粉金花雨”,一年只有暮春的晴日才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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