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96章 萤灯映日话长夏

仲夏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漫过双痕台时,虹吻石被夕阳晒得温热,暗红的石面映着天边渐浓的橘红,像藏了一整个白昼的暖意。阿远踏着余晖上来,怀里的锡酒壶换了新酿的梅子酒,壶身缠着浸过井水的青布,凉丝丝的气息混着梅香,刚到台地就与风缠在一起——这是怀表爷爷特意为夏夜之约酿的,说是能解透仲夏的暑气。

石缝里的小草已长得繁茂,叶片绿得发亮,旁边的木牌被风吹得轻晃,“岁岁樱开,落日相伴”的新刻字旁,去年的樱花瓣痕迹还隐约可见,像旧时光在石上留的印记。阿远刚蹲下身整理木牌旁的杂草,就听见山道上传来妞妞的欢呼,抬头望去,苏念举着花信手记走在最前,封面换了层淡绿的荷叶纸,翻开第一页,是春日画的樱花落日,旁边新添的字迹带着暑气:“萤起星垂,落日又至。”

“阿远哥哥!我们带了萤灯!”妞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的竹篮里装着几盏纸糊的小灯笼,灯笼上画着萤火虫,“沈知哥哥说,夏夜的萤灯能引着落日的光,让虹吻石记住一整年的暖。”沈知推着木车跟在后面,车栏里摆着个冰鉴,里面盛着刚切好的西瓜,还有几枝带着露珠的荷叶,“山下的荷花开得正好,摘几枝铺在石上,让红裸石也凉快凉快。”怀表爷爷走得慢,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春日晒干的樱花蜜和冬日的山楂干:“四季的味道得凑齐,这样咱们的约才够圆满。”弟弟则抱着个竹笼,笼里装着几只萤火虫,“这是我和爷爷一起捉的,等日落了就放飞,让它们陪着虹吻石。”

众人刚把荷叶铺在虹吻石旁,苏念突然指着天边惊呼:“快看落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仲夏的落日带着炽热的金辉,正慢慢沉向山后,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了火红色,金红的光洒在虹吻石上,石面像是被落日狠狠吻过,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阿远笑着打开锡酒壶,梅子酒的清冽香气漫开来,他倒了些在陶碗里,先洒了几滴在荷叶上:“春日的樱酒敬花,夏日的梅酒敬日。”

日头渐渐沉落,天边的霞光慢慢淡去,妞妞突然跳起来:“萤火虫!亮起来啦!”众人抬头,只见竹笼里的萤火虫已亮起微光,沈知打开笼门,萤火虫顺着光的方向飞起,绕着虹吻石转了圈,淡绿的光点与天边残留的落日余晖交织在一起,像给石面罩了层温柔的纱。苏念把花信手记放在石上,翻开新的一页,用荧光笔在上面画了虹吻石与萤灯,旁边写着:“夏夜晚风,约定不散。”

“快把新约定写在荷叶笺上!”沈知说着,把裁成荷叶形状的纸笺分给众人。妞妞在笺上画了个小冰鉴和西瓜,弟弟画了只萤火虫,苏念则画了落日、萤灯与虹吻石的模样,阿远想了想,在笺上写了“秋霜再至,仍赴此约”。他们把荷叶笺放在虹吻石上,风一吹,笺纸顺着石痕滑动,刚好叠在木牌旁,萤火虫落在上面,像给新约定盖了层光的邮戳。

怀表爷爷把西瓜盛在瓷碟里,分给众人:“尝尝这仲夏的甜,就像咱们的约定,岁岁都有新滋味。”阿远倒了杯梅酒递给苏念,两人看着虹吻石上的萤灯与落日余晖,酒香混着荷香在舌尖散开。弟弟和妞妞则追着萤火虫跑,笑声落在晚风里,和残留的落日光缠在一起,倒像是台地上最热闹的约定。

暮色渐浓时,最后一缕霞光落在虹吻石上,萤火虫的光点愈发明亮。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阿远回头望,只见荷叶的影子、荷叶笺的痕迹,还有洒在石上的梅酒渍,都在萤光里轻轻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樱花蜜,又看了眼虹吻石旁的木牌,心里忽然暖融融的——春日的樱、仲夏的荷、秋日的枫、冬日的雪,他们的约定,正被落日一次次吻过,在时光里酿成了永不褪色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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