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推开门时，颜如玉正靠在硬板床上，手里攥着那把枪，指节都泛白了。她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看清是他，紧绷的肩膀才猛地垮下来，胸口重重舒了口气。
“怎么样？”她立刻起身，声音里藏着没压下去的颤音，往前凑了两步。
“饵撒出去了。”苏临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弯腰开始检查装备，手指翻飞着往弹匣里压子弹，“咔嚓”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脆，“一个小时后，城南第三码头，七号仓库。”
颜如玉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临要直接撞进对方老窝，把剩下的人一锅端！
疯了！这简直是拿命去赌！对方在海州布了这么大的局，那仓库指不定是个满是枪口的陷阱，搞不好还有炸药，是要跟他同归于尽！
“这也太冒险了吧？”她抓着苏临的胳膊，声音都急了，“那地方绝对是龙潭虎穴！”
“我知道。”苏临头没抬，继续摆弄武器，语气冷静得像在说天气，“但这是最省事的办法。拖得越久，他们越能摸清我们的底，到时候更被动。”
他终于直起身，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而且我们没退路了。安全屋漏了，行踪也暴露了，海州的水比想象中深。不把这群杂碎打怕，咱们根本出不了城。”
颜如玉哑了。她知道苏临说的是实话，躲着只能等死，只有主动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可一想到苏临要一个人面对满仓库的敌人，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那里面得有多少枪？多少陷阱？万一他……
“我跟你一起去！”她猛地抬头，脸色还有点白，眼神却亮得吓人，透着股豁出去的劲儿，“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拼命！”
苏临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扫了她一眼，眉头皱起，语气冷得像冰：“你去干什么？添乱？还是给人家当活靶子？”
这话像刀子似的扎在她心上，颜如玉瞬间僵住，喉咙像被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是啊，她去了能干嘛？枪都打不准，只会让他分心护着她，反而成了累赘！
无力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她咬着下唇，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恨自己没用，关键时候连帮忙都做不到。
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苏临沉默了两秒，语气缓了点，却还是带着命令的硬气：“你留在这儿，暂时还安全。”
他走到桌边，一把将银灰色平板推到她面前，指尖点着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监控和通讯界面，看着就复杂。
“你的活儿，比跟我去送死重要。”他声音沉了沉，“守在这儿，做我的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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