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领着三人在陡峭崖壁间钻来钻去，最后停在一面爬满青苔和爬墙虎的岩壁前——这墙看着跟周围没两样，若不是阿贡带路，就算眼皮子贴上去也看不出猫腻。
他枯瘦的手指像老树根，在几块凸起的石头上按得指节发白，动作快得很，明显练了几十年。
“嘎吱吱——”
机括转动声像生锈的锯子在磨木头，刺耳得很。那面看着沉甸甸的岩壁居然慢悠悠往里转，露出个仅容一人钻的黑洞口，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呼”地灌出来，刮得人后颈发毛。
“快进！晚一步就被无人机堵了！”阿贡急得直跺脚。
鹰瞳立刻猫着腰钻进去，枪口对着黑暗扫了一圈，确认安全才回头招手。颜如玉扶着苏临跟在后头，他肩膀的伤被扯得疼，额角冒了层冷汗，却硬是没哼一声。阿贡最后进来，在洞内摸了摸，石门“轰隆”一声又转回去，严丝合缝，外头看还是那面普通的青苔墙。
洞里没想象中那么黑，墙上嵌着些像夜明珠的石头，泛着柔和的白光，照亮了一条往下的石阶。空气潮得发闷，却能呼吸顺畅，显然早有通风的法子。
“这是老爷和夫人当年藏东西、静修的地儿，除了我，没人知道。”阿贡走在前头，声音抖得厉害，老眼里全是激动。
石阶长得没边，越往下走越静，脚步声在通道里来回撞，听得人心慌。颜如玉扶着苏临，能感觉到他扶着石壁的手在颤——不是疼的，是心里头翻江倒海。马上要见父母留下的东西，换谁都绷不住。
终于到了底，眼前是个宽敞的石室。中间摆着石桌石凳，墙角堆着几个落满灰的木箱，最扎眼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有的像星图，有的像怪物骨头，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公式，看着就头晕。
而正对着入口的墙上，挂着幅泛黄的画像。
画里一男一女，男的穿中山装，眉眼英气，嘴角带着点野气，跟苏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的穿素色旗袍，看着温柔，眼神却透着韧劲，挽着男人的胳膊，笑得文静。
这就是苏临的爸妈！
颜如玉盯着画像，又看了看身边的苏临，瞬间明白——难怪阿贡一眼就认出来，这眉眼简直是复制粘贴！
苏临站在画像前，像被钉在了地上。他仰着头，眼睛都不眨，喉结滚了好几下，下颌线绷得能割破纸。那双平时冷得像冰的眼睛里，翻涌着思念、痛苦，还有藏不住的委屈，像个突然找到家的孩子，脆弱得让人心疼。
颜如玉没敢说话，就静静站在他旁边。鹰瞳守在入口，眼神却忍不住往墙上的刻痕瞟，满脸好奇。阿贡“噗通”跪在地上，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老爷！夫人！少主回来了！你们当年的盼头，成真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苏临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情绪压下去了，只是眼底多了层化不开的沉。他走到石桌前，指尖扫过桌面，灰尘簌簌掉，露出底下刻的细小纹路。
“我父亲……还留了什么？”他声音哑得很，像是刚哭过。
阿贡赶紧爬起来，跑到一个木箱前，摸出个刻着花纹的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转。箱子打开，里头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本泛黄的笔记本、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还有个黑盒子——非金非木，看着像块实心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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