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锋。
“稳住。”石锋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却带着点劝，“他不是以前的他了，你也不是。记着你现在是守夜人学徒，守规矩。”
颜如玉愣了下，瞬间醒了——这儿不是她家公司，是纪律森严的守夜人前哨。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袍，对着石锋和溪云长老点头：“我知道了。”
跟着两人走到堡垒大门的广场时，厚重的石门正“轰隆隆”往两边开。门外，雨后的太阳冲破云层，洒了满地金光。
一个身影逆着光，踩着湿石板，一步步走进来。
他穿件深色作战服，身姿挺拔得像杆枪，黑发乱得带劲，脸上沾着点风尘，可那双眼睛亮得很，像藏着整片星辰大海，比以前更沉、更锐。
是苏临！
他的目光“唰”地扫过来，越过石锋和溪云长老，精准地锁在颜如玉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像冻住了。
担心、思念、劫后余生的庆幸，全堵在嗓子眼里，化成了这无声的对视。
颜如玉看着他好好站在那儿，看着他眼里熟悉的温柔，还有藏不住的想念，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她死死咬着唇，指甲掐进掌心，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要把他现在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苏临也看着她——清瘦了点，可腰杆挺得笔直，身上的守夜人服饰虽简单，却衬得她多了股韧劲。看着她红着眼眶强忍眼泪的模样，他心里最软的地方像被撞了下，又酸又疼。
他抬脚，一步步朝她走。
石锋和溪云长老默契地往旁边让，给两人腾出条道。
最后，他停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草木香，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我来了。”苏临开口，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藏不住的颤。
就三个字，却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颜如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嗯……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确认这不是梦，可手伸到一半，又怯怯地停在半空。
苏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都化了。他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温暖的触感传来，熟悉的气息裹着她，真真切切的。
颜如玉僵了一瞬，跟着所有的坚强都碎了。她反手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他颈窝，眼泪蹭得他衣襟都湿了，却连哭出声都不敢，就那么贪婪地吸着他的味道，怕一松手，他又不见了。
啥话都不用多说。
这一个拥抱，就够了。
石锋和溪云长老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退，把这片满是阳光的广场，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
金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像给这场重逢镀了层暖金。心链在两人之间悄悄缠得更紧，那些熬人的等待、揪心的牵挂，在这一刻，全都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