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的台灯亮到了八点，文件堆在颜如玉手边，像座小小的山，咖啡杯底结了层浅褐色的渍，她却没工夫添新的——键盘敲击声连成片，偶尔停顿，也是因为笔尖在方案上圈画的力度太沉，把纸页戳出了细痕。
角落里的沙发上，苏临却自成一派天地。他戴着个黄铜边框的寸镜，单眼架在鼻梁上，手里捏着柄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刻刀，另一只手托着块指甲盖大的黄杨木。台灯的光刚好落在木料上，能看见他指尖稳得纹丝不动，刻刀划过木头时，只发出“沙沙”的轻响，细得像春蚕啃桑叶。
颜如玉揉着发酸的颈椎抬头时，总能看见他这副模样——以前是嗑瓜子、刷手机，现在倒好，迷上了微雕，连翻报纸的时间都少了。有次她故意放慢打字速度，想听听他会不会抱怨，可苏临连眼皮都没抬，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小木头，仿佛那上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终于熬到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颜如玉起身活动，走到沙发边，看着他刚放下刻刀，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才轻声问：“你这到底在刻什么？天天对着这么小的东西，眼睛不花吗？”
苏临摘下寸镜，随手放在茶几上，镜片反射的光晃了一下。他把那块黄杨木递过来，语气随意：“你自己看。”
颜如玉捏着木头的边缘，凑到台灯下——这才看清，那竟是只展翅的小麻雀！翅膀上的羽毛刻得根根分明，连尾羽的细绒都隐约可见，爪子紧紧抓着“枝桠”（其实只是木头的一个小凸起），眼睛是用针尖点的黑，竟透着股灵动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你……还会这个？”她的声音都有点发轻，指尖轻轻碰了碰麻雀的翅膀，生怕碰坏了那精细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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