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楚度来到头颅面前:“你太吵了,别叫了。”
说完,楚度一脚踩爆了他的头颅,顿时整个林子都安静下来了。
看到楚度这么做,炭治郎有些犹豫的上前开口:“楚度桑,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炭治郎想说是不是有点残忍,但是还没等话说完,楚度就开口了。
楚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在寂静的佛堂和渐起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炭治郎,你觉得我残忍?”
炭治郎抿了抿嘴,低声道:“他……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而且,他好像……很痛苦……”
楚度转过身,目光直视着炭治郎,那眼神不再有平时的玩世不恭,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孩子?你忘了他刚才在吃什么了吗?” 楚度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那些被他啃食的人,他们难道没有家人?没有父母孩子?他们死的时候,痛苦不痛苦?可怜不可怜?”
炭治郎身体一震,看向那些覆盖着布匹的尸体,脸色更加苍白。
“鬼和人类,从本质上,已经是不同的生物了。”
楚度继续道,语气平静却有力,“他们的生存,建立在吞噬人类血肉的基础上,这是无法改变的本能,是无惨赋予他们的、扭曲的生命形态。
你同情这个‘孩子’,是因为他还保留着人类的外表,甚至可能残留着一点人类的记忆或情感。
但当他饥饿时,当他本能发作时,这份‘像人’的部分,只会让他捕食时更狡猾,更擅长利用人类的同情心。”
他走近一步,盯着炭治郎的眼睛:“炭治郎,你好好想想,如果今天我们放过了他,或者只是把他打跑,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他会改过自新,从此啃树皮吃野果吗?不,他会因为受伤而更饥饿,他会去寻找更弱小的目标——可能是独自赶路的老人,可能是落单的妇女,甚至可能是像花子、茂那样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
到那时,因为我们的‘仁慈’而死去的人,他们的血,是不是也算我们的一份?”
炭治郎的呼吸急促起来,楚度的话像冰冷的锤子,敲碎了他心中那一丝因鬼的外表而生的犹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鬼就是鬼,”楚度的声音斩钉截铁,“烂橘子就是烂橘子。”
“对鬼抱有‘万一他能改好’的幻想,就是对无数可能被害者的残忍。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太重……”
他顿了顿,指了指佛堂外漆黑的、可能隐藏着更多危险的山林。
“那你就问问这山林里游荡的冤魂,问问那些被鬼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们,他们愿不愿意给鬼一个‘万一’的机会?”
说完,楚度不再看陷入剧烈思想斗争的炭治郎,转身径直走出了佛堂,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炭治郎呆呆地站在原地,楚度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看着地上的鬼的残骸,又看看那些无辜的死者,还有楚度最后那句——“对鬼抱有幻想,就是对可能被害者的残忍”。
是啊……如果因为一时心软,放走了鬼,而导致更多像今天佛堂里这样的人遇害,那自己的“仁慈”,岂不是变成了助纣为虐?岂不是和那些漠视生命的鬼一样可恶?
他的眼神渐渐从迷茫挣扎,转向了一种深沉的痛苦,继而化为更加坚定的决心。
这份决心,不再仅仅是“想要变强保护家人”,更包含了“必须斩断恶之循环”的觉悟。
他对着佛堂内的遗体再次深深鞠了一躬,默默道:“对不起……还有,请安息。我会努力,不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然后,他握紧斧头,大步追出了佛堂,追上楚度的背影。
“楚度桑!” 炭治郎喊道,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澈和坚定,“我……我明白了。谢谢你。”
楚度脚步未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想通了就好,记住这种感觉,但别让仇恨和绝对的理念完全吞噬你的本心。
分辨该斩之鬼与可恕之人(如果存在的话),也是猎鬼人的修行。
不过目前,对我们而言,遇到的所有鬼,都适用我刚才说的——格杀勿论。”
“是!” 炭治郎用力点头。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在月色下赶路。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佛堂外的阴影再次蠕动,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鳞泷左近次悄然现身。
他走进佛堂,仔细检查了战斗痕迹和鬼的残骸,又看了看被遮盖的尸体。
“‘鬼就是鬼,烂橘子就是烂橘子’……么。” 鳞泷左近次,前代水柱,狭雾山的培育师,此刻面具下的眼睛瞪得老大,心中的震惊如同惊涛骇浪。
他奉主公密令,提前下山接应并暗中观察义勇提到的那两个人。
他看到了炭治郎敏锐的嗅觉和毫不犹豫挥斧的勇气,这是个好苗子。
但那个叫楚度的黑发青年……那他妈的是什么鬼?!
那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流呼吸法!水、炎、岩、雷、风、蛇、恋、霞、虫、花……没有任何一种的特效是那样的!
没有剑型,没有日轮刀,仅仅用手掌接触,灌注那种奇特的、散发着阳光般温暖却又极具破坏力的金色能量,就能让鬼如同被烈阳炙烤般彻底净化消融?!
“这也是呼吸法?” 鳞泷左近次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可这感觉……根本不像啊……义勇这家伙……到底是给我找了个什么怪物过来?”
鳞泷的目光不由得转向正在和楚度说着什么的炭治郎。
嗯,相比之下,这个背着斧头的小子,看起来简直顺眼多了,至少是个正常的、可塑性强的好孩子。
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了林间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准备先一步回到狭雾山的居所,以“适当”的方式,迎接这两位即将到来的、特殊的访客。
楚度似有所觉,朝着鳞泷刚才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哦?已经来了吗?感知不错嘛,前水柱先生。’
他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加快点速度吧,炭治郎。我有点期待见到你那位未来的老师了。”
炭治郎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力点头:“是!楚度桑!”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向蜿蜒的山路前方。
狭雾山,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