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洞”内的第一个夜晚,在篝火余烬和疲惫的沉睡中度过。
第二天清晨,黄茂和阿光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修复工作中。他们在一个相对完好的设备间里找到了部分还能使用的老式柴油发电机和维修工具,虽然技术落后,但足以给一些关键设备供电,并尝试修补方舟最外层的装甲破洞。
雁北归继续调理鸣瞳的身体,同时开始仔细研究那枚旧徽章。徽章的材质非金非铁,入手温润,那个抽象的树形标志与星点,越看越觉得与绿洲的古老纹饰有共通之处,但更加简洁,甚至……古老。她心中疑窦丛生,但没有声张,只是更加留意鸣瞳兄妹的状况。
刘乐黎和零负责警戒和探索仓库其他区域,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物资。仓库比想象中更深,分成数个区域,除了他们所在的装卸区和休息区,还有存放精密仪器的隔离间(早已空空如也)、档案室(文件大多朽烂)、以及一个通往更深层的地下通道入口,被一道厚重的密封门锁住,门上警告标志斑驳,写着“辐射危险”和“未经授权禁止入内”。
“要进去看看吗?”零问道,她的手电光束在锈蚀的门上扫过。
刘乐黎感知延伸过去,门后是一片沉寂的黑暗,能量读数混乱但很微弱,没有活物迹象。“暂时不用,先集中精力修复方舟。这里情况不明,不要节外生枝。”
两人退回休息区。鸣瞳已经能在雁北归的搀扶下缓慢走动,他看到刘乐黎和零回来,微微点头致意。鸣魅依旧沉睡,但呼吸平稳,脸上痛苦的神色似乎减轻了一丝。
时间在忙碌与警惕中流逝。到了下午,黄茂那边传来好消息,方舟的应急动力系统被优化,输出提升了约百分之二十,并且成功修复了一门近防炮和部分外部照明。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但至少机动性和自卫能力有了一点提升。
“按照这个进度,三天后我们或许能恢复方舟百分之四十的基础功能,足以进行较快速的移动和有限防御。”黄茂抹着脸上的油污,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然而,就在众人刚看到一点希望时,异变突生!
呜——!
刺耳的、并非来自方舟系统的警报声,突然从仓库深处那个被封住的“辐射危险”通道方向传来!声音古老而嘶哑,像是尘封了数十年的设备被强行启动!
紧接着,整个“鼹鼠洞”的备用照明系统(被黄茂和阿光部分修复)开始剧烈闪烁,电压极度不稳!
“怎么回事?!”翼猛地站起,抓起了身边的武器。
“能量读数飙升!从那个封锁的通道里!”阿光盯着便携探测器,声音变了调,“有东西出来了!生命反应……很混乱!不像野兽,也不像人!”
轰隆!
沉闷的撞击声从通道方向传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撞击那扇密封门!
“准备战斗!非战斗人员向方舟靠拢!”翼迅速下令。
刘乐黎、零、雁北归立刻进入戒备状态。鸣瞳咬紧牙关,将鸣魅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握住了放在身边的疃刀,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挥不动它。
黄茂和阿光连滚爬爬地冲向方舟,试图启动刚刚修好的那门近防炮,对准通道方向。
轰隆!哐当!
又是一次更猛烈的撞击!那扇厚重的密封门竟然被撞得向内凸起,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到底是什么东西?!”零紧盯着那扭曲的门板,手中握着一把从方舟武器库找到的应急用手枪。
刘乐黎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门后的能量反应极其古怪,充满了陈腐、衰变的气息,却又混合着一种狂躁的活性。它不像“原初噩梦”的污染那样充满侵略性的恶意,更像是一种……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发生了不可知畸变的旧时代残留物!
砰!!!
密封门终于被彻底撞开,扭曲的金属门板轰然倒下,激起漫天尘土!
尘土中,数个庞大的、形态难以名状的身影,蹒跚着爬了出来。
它们的外形依稀能看出旧时代重型工程机械的影子——巨大的机械臂、履带、破碎的驾驶舱外壳。但这些金属造物此刻却“活”了过来!它们的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暗红色的、如同血肉与苔藓混合的增生组织,某些关节处甚至生长出了扭曲的、类似生物筋腱和眼球的结构!电缆如同血管般裸露、跳动,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火花。它们没有统一的意识,只有一种混乱的、想要吞噬能量、分解一切的原始驱动!
“是‘锈蚀畸变体’!”雁北归倒吸一口凉气,“旧时代高辐射或强能量设备,在红雾的长期浸染和某种未知催化下产生的怪物!它们没有智慧,但极其坚韧,且对能量反应极度敏感!我们修复设备产生的能量波动,把它们引出来了!”
话音刚落,最前方一台类似挖掘机畸变体的“头部”(一个破碎的驾驶舱,里面长满肉瘤)猛地转向方舟方向,它那由破碎液压杆改造成的“口器”张开,发出一阵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随即,一条前端带着高速旋转钻头的、覆盖着粘稠液体的机械触手,如同炮弹般射向方舟刚刚修复的近防炮!
“开火!”翼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