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祂的恐怖宇宙

第108章 ‘熔炉清道夫\’

沃克博士摘下面罩的举动,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他身后两名持枪的守卫犹豫了一下,也缓缓放下了武器枪口,但并未像博士那样摘下面罩,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深色的护目镜牢牢锁定着刘乐黎等人,特别是刚刚展示了非凡力量的刘乐黎。

“避风港前哨站……”老科学家沃克博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苦涩,“一个讽刺的名字,不是吗?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依靠着几乎耗尽的备用能源和严格到极致的配给制度,躲避着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

他的目光扫过刘乐黎四人简陋的防护服和装备,特别是在翼手中的改造武器和阿光抱着的简陋探测器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们……就靠着这些……从东边的‘守望者’基地来到这里?”他似乎仍然难以完全相信。

“运气,还有他的能力。”翼言简意赅,用下巴指了指刘乐黎。

沃克博士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再次聚焦在刘乐黎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源代码’……而且是与‘守望者’系统深度兼容甚至……主导了兼容的‘源’……这确实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还有你……”他看向零·蓝漪,“……你身上有‘星海之光’的古老安全协议印记,但又混杂着……某种后期人工强化的、令人不安的技术痕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同时也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他对“源代码”有概念,对科考船的技术极其熟悉,甚至能察觉到零·蓝漪体内“收藏家”技术的残留。

刘乐黎知道,坦诚是获取信任的第一步,至少是部分的坦诚。

“我们是一群挣扎求生的普通人,”刘乐黎开口,语气平静,“因为各种原因,卷入了这场灾难的核心。我确实拥有所谓的‘源代码’能力,起源不明,但似乎与这场灾难的源头——你们称之为‘异常信息熵’的东西——同源而异质。她,”他指了指零·蓝漪,“曾是一个名为‘收藏家’的疯狂天才的技术容器和实验品,‘收藏家’的技术显然与你们科考船的遗产有关。我们意外地激活并修复了‘守望者’方尖碑,现在正在寻找彻底终结这场噩梦的方法。”

他隐去了军装男人、维修工等细节,但核心信息足够震撼。

沃克博士和他身后的守卫都听得愣住了。

“容器……收藏家……”沃克博士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极度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愤怒、悲伤和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是了……一定是那些叛徒!那些选择了‘融合之路’的疯子!他们最终还是成功了部分……却又制造了新的怪物……”

“叛徒?融合之路?”刘乐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沃克博士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彻底放下武器。

“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转身,带着众人向大厅深处走去,“既然你们能激活‘守望者’,证明你们至少不是‘它们’的爪牙……而且,你们可能是我们等待了数十年的……唯一的变数。”

穿过几道需要权限验证的气密门,他们进入了“避风港”的核心区域。这里的空气明显经过更好的净化,虽然依旧带着地下空间特有的陈腐味,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污染感大大减轻。走廊两旁是各种实验室、休眠舱室(大部分空空如也且布满灰尘)和储存间。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同样穿着防护服、面罩遮脸的人员匆匆走过,看到沃克博士会恭敬地点头,但对刘乐黎这些陌生人投来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中央指挥室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已经大部分熄灭的全息星图桌,周围环绕着各种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控制台。墙壁上的屏幕大多黑暗,只有少数几个显示着基地内部的监控画面和基础的生命维持数据。

沃克博士示意大家坐下,他自己则疲惫地坐在主控椅上。

“如你们所见,‘避风港’早已名存实亡。”他苦涩地笑了笑,“‘星海之光’号坠毁时,幸存者本就不多。我们这些坚持‘净化之路’的人,躲在这里,试图研究对抗‘异常信息熵’的方法,并等待母星可能派来的、希望渺茫的救援。”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陷入了回忆:“但内部的分歧从未停止。以工程主管索伦为首的一批人,他们认为‘异常信息熵’是不可战胜的,唯一的生路是适应它、利用它,甚至与它融合,获得超越人类的力量……他们称其为‘进化’。我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他们叛逃了,带走了大量关键技术和设备,进入了更深、更危险的地下区域,据说……后来建立了一个叫做‘熔炉’的据点,继续进行他们那疯狂的‘融合’实验。”

“收藏家”……很可能就是索伦那一派的后继者,或者干脆就是索伦本人?刘乐黎猜测。

“我们留守的人,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沃克博士继续道,声音低沉,“能源枯竭,设备老化,人员因为长期隔离和辐射污染不断减员……新生儿的存活率低得可怜,而且即使存活,也往往带有各种……缺陷。我们就像一群躲在地下等待末日的鼹鼠。”

他指了指那些屏幕:“我们不敢轻易外出,外面的污染和怪物太过可怕。只能依靠少数几个还能工作的探测器,勉强监控附近区域。这也是为什么你们靠近时,我们如此紧张。”

“那……你们知道‘大地疤痕’深渊下的那个……东西吗?”阿光忍不住小声问道。

沃克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和恐惧,他甚至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知道……”他声音干涩,“我们叫它……‘深渊之眼’,或者……‘熵之心核’。它是‘异常信息熵’在这个世界最大、最活跃的泄漏点,是所有污染和扭曲的源头……它……是活着的,并且在不断成长、扩张……我们甚至怀疑,索伦那些疯子,后来可能试图主动去接触它,从而引发了更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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