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祂的恐怖宇宙

第11章 寂静中的惊雷

“引导者”林默的话音如同丧钟,在死寂的运输机残骸内回荡。外面,无数“掠影”组成的黑色潮水无声涌动,封死了每一寸空间,那吸收光与声的寒意穿透金属舱壁,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扼住喉咙。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翼的声音冷得像冰,武器依旧稳稳指着林默,尽管他知道,物理攻击对眼前这个“存在”可能毫无意义。

林默(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那个意志)脸上的微笑扩大,带着一种非人的、观察实验品般的兴致。“我是寂静的仆从,是规则的执行者,亦是……游戏的裁判。你们可以叫我‘守墓人’。”他歪了歪头,看向刘乐黎,“你很特别,‘空壳’。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坟场’秩序的挑衅。‘它’对你很感兴趣。”

刘乐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聚焦在自己身上,比“掠影”的寒意更加深沉可怕。但他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道目光,体内的“空洞”因为极致的危险和压迫感,开始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细微的震颤,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扰。

“你的感觉,指向哪里?”零低声快速问道,她周身的蓝色能量被压制到几乎看不见,但眼神依旧坚定。

“那边……”刘乐黎指向黑色尖塔林立的深处,那片区域在“灵视镜”中显示的能量惰性最强,仿佛连“规则”本身都在那里变得稀薄,“那里……有‘它’也无法完全掌控的……‘缝隙’。”

“谎言!”守墓人林默厉声喝道,但他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忌惮,“那里是坟场的核心,是绝对的‘无’,踏入者必将归于永恒的寂静!”

他的反应,反而让众人更加确信——刘乐黎指出的方向,或许真的是生路!

“没时间犹豫了!”鹞子报告,“‘掠影’开始靠近了!”

只见外围的黑色潮水开始向前蠕动,它们所过之处,连暗红色的晶体地面都仿佛被“抹除”了一层,变得更加黯淡。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无声的推进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规则一:寂静是唯一的庇护。”守墓人阴冷地笑着,“但你们已经‘喧哗’了。无论是你们的思想,你们的能量,还是你们这不该存在的舰船……都打破了寂静。所以,‘清道夫’来了。”

“那就让它们来吧!”翼怒吼一声,他知道不能再遵守这见鬼的规则了!他猛地抬起脉冲步枪,对着舱门外蠕动的“掠影”扣动了扳机!

“咻——!”

炽白的能量光束射入黑色的潮水之中,如同石子投入泥潭,仅仅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消失无踪。能量,被吸收了!规则三:能量是毒药,使用即被标记!

几乎在翼开枪的瞬间,守墓人林默锁骨下的阴影印记爆发出刺目的幽光!而外界的“掠影”潮水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意志,蠕动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黑色的海啸,朝着运输机残骸猛扑过来!

“走!”翼大喝一声,一把拽起还在试图计算什么的黄茂,冲向残骸另一侧的破口。

鹞子连续开枪,狙击子弹同样泥牛入海,但她精准地点射试图从上方渗透进来的“掠影”,勉强延缓着它们的合围。

阿光手忙脚乱地从他的万能工具包里掏出几个圆球,用力扔了出去。“强光弹!噪音弹!虽然可能没用……但总比没有强!”

刺眼的白光和刺耳的噪音在黑色潮水中爆发,果然收效甚微,“掠影”只是稍微紊乱了一下,便继续涌来。但这点微小的干扰,为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

刘乐黎拉着零,紧随翼冲向破口。在冲出残骸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守墓人林默。只见林默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挂着那诡异的微笑,但眼神却仿佛穿透了虚空,与这片坟场本身的意志连接着。

“跑吧,挣扎吧……在永恒的寂静降临前,尽情演奏这终末的乐章……”他的低语如同诅咒,萦绕在众人耳边。

冲出残骸,踏上暗红色的晶体大地,那股无处不在的压制感更强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粘稠的胶水里,奔跑的速度大打折扣。身后的“掠影”潮水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它们蠕动着,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微微塌陷。

更可怕的是,随着他们动用能量(翼和鹞子的攻击)和发出声音(阿光的噪音弹),周围的“寂静”仿佛活了过来,开始主动“排斥”他们。空气中的惰性能量变得如同实质,不断挤压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试图将他们“凝固”在原地。

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能量在这里被压制得几乎无法调动。“我……快撑不住了……”

刘乐黎紧紧抓着她的手,他能感觉到零的能量正在被这片空间贪婪地吸取、同化。他体内的“空洞”震颤得越来越厉害,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饥饿感?对这片死寂空间的饥饿感?

“坚持住!就在前面!”刘乐黎指着不远处几座尤其巨大、几乎要刺入变幻天穹的黑色尖塔。那里,在他独特的感知中,空间的“结构”变得异常稀薄,仿佛一层一捅就破的薄膜。

然而,“掠影”的速度更快!几条如同黑色触手般的影子猛地从潮水中射出,缠向落在最后的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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