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通？”江无涯问。
饭桶走过来，看了一眼，抬起蹄子，在屏幕上写了一个字：试。
江无涯笑了。他知道这意味着风险极大，但也意味着有机会。
“那就试试。”他说，把手放回操纵杆。
船体开始上升，避开密集泡沫区。铁皮猪的推进器全功率运行，火焰颜色变得更深。饭桶站在副驾位置，鼻子一直对着前方，随时准备预警。
他们离那个光点越来越近。泡沫逐渐稀疏，但船身仍在轻微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持续啃咬。
“防护层剩下百分之五十二。”铁皮猪报告。
“撑住。”江无涯说，“再往前一点。”
突然，饭桶发出一声低吼。它前蹄猛拍控制台，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江无涯顺着看去。那个光点周围出现了新的泡沫，比之前更浓，颜色偏紫，流动速度极快。
“不对劲。”他说。
铁皮猪立即停止推进，引擎收火。船体悬停在半空，距离光点只剩三百米。
“检测到高频振动。”铁皮猪说，“该区域存在共振陷阱，一旦进入会引发连锁崩解。”
江无涯看向饭桶：“是你让它停的？”
饭桶点头，鼻孔喷出热气。
“你是说，那不是出口，是陷阱？”江无涯问。
饭桶用蹄子在地上划了个圈，然后一蹄子踩碎。
江无涯明白了。对方故意留个看似安全的缺口，等他们冲进去，就会被共振撕碎。
“真阴。”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船体再次倾斜。这次不是重力陷阱，而是来自下方的一股吸力。江无涯看向底部舷窗，发现粉色泡沫正在形成漩涡，把整艘船往下拖。
“动力系统受损。”铁皮猪警告，“无法脱离牵引。”
江无涯快速检查所有参数。燃料剩余68%，结构强度41%，导航失灵，外部通信延迟加剧。
他看向饭桶：“还有招吗？”
饭桶沉默几秒，然后转身走向舱尾。它用獠牙撕开自己的后背脂肪层，露出一个肉囊。接着它张嘴，连续吐出六块暗红色能量块，全部扔进囊中。
囊肿迅速膨胀，发出红光。
江无涯意识到它要做什么。
“你要自爆储物囊？”他问。
饭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坚定。
“不行。”江无涯摇头，“你会死。”
饭桶没理他，反而用鼻子拱开控制台下方的应急开关，把能量块连接到推进系统。
“你这是……”
话没说完，整艘船剧烈一震。能量块引爆，冲击波顺着线路传遍全船。铁皮猪的推进器瞬间超载，喷出一道刺眼火光。
船体猛地向上冲去，挣脱了下方漩涡的拉扯。
警报声大作。江无涯被甩回座椅，脑袋撞上头枕。他睁开眼，看到前方一片清明。
粉色泡沫消失了。时空流恢复黑暗，只有远处星光点点。
“我们出来了？”他问。
铁皮猪扫描四周：“已脱离蛀虫活动区，当前位置未知。”
饭桶瘫坐在地上，后背伤口渗血，呼吸沉重。
江无涯解开安全带，走过去蹲下：“你傻啊，差点把自己炸没了。”
饭桶抬眼看他，哼了一声，像是在说“值得”。
江无涯摸了摸它的头，站起身，看向控制台。导航仪的第三张纸已经插入，正在缓慢计时。
他刚想说话，忽然发现屏幕角落闪过一行小字：
【检测到未知信号接入，来源：船舱后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