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饭桶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肚子不再鼓胀。光球安静下来，金边稳定跳动，像一颗被驯服的心脏。
通讯器响了。
“江哥！”童童的声音，“屏障撑住了！但是……但是门后面还有动静！”
江无涯抬头看监控。
裂隙入口处，银色漩涡已被压制，但中间那道缝还没完全闭合。两个人影仍站在里面。穿社区制服的那个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另一个转着怀表的人，正缓缓抬起手。
他按下了什么。
屏障猛地一震。
江无涯冲向铁皮猪，一把拍在它肩甲上：“还能打吗？”
铁皮猪低吼一声，炮口再次充能。速度比刚才慢得多，光芒也暗淡。它用最后的能量，重新锁定光球频率。
“再来一次。”江无涯咬牙，“这次打穿它。”
炮口金光再度凝聚。
周慕白的脸贴在屏障上，左脸焦黑，右脸完好。他开口说话，嘴唇没动，声音直接出现在所有人脑子里。
“你们以为这是胜利？”
“这只是开始。”
“我会把你们的名字，刻进新世界的地基里。”
江无涯冷笑：“那你得先问问这头猪答不答应。”
铁皮猪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笑。
炮口光束第三次爆发，轰入节点中心。金色屏障剧烈震荡，纹路崩裂又重组，最终形成一道更厚的封印层。裂隙彻底闭合，人影消失不见。
船体恢复平稳。
警报声停了，仪器读数归于正常。江无涯靠着控制台滑坐在地，呼吸沉重。他低头看手，掌心全是血和灰。这双手抠过泡面箱，拧过螺丝刀，撕过系统金属片，现在又指挥了一场没有系统的战斗。
他抬头。
铁皮猪趴在地上，电子眼红光微弱，像快没电的灯泡。它没死，只是累了。江无涯爬过去，把手放在它鼻尖上。热气一阵阵喷出来，节奏缓慢但稳定。
“干得好。”他说。
通讯器又响。
“江哥！”童童声音变了，“你看天上！”
江无涯抬头。
主屏幕切换到外部视角。夜空中，原本混乱的星轨正在重组。北极光缓缓流动，映照出一片巨大的阴影——那是另一艘船，比他们的更大，通体漆黑，船身上刻着“新世界·原型舰”几个字。
它正从云层中降下。
江无涯站起身，一脚踢开脚边的显示器碎片。屏幕亮了一下，显示能源剩余：7%。
他看向铁皮猪：“还能站起来吗？”
铁皮猪动了动耳朵。
四肢颤抖着发力，一点一点撑起身体。虽然瘸，虽然破，但它站起来了。
江无涯走到控制台前，拿起那个生锈的螺丝，插进主控接口。火花四溅，系统重启失败，但备用电源亮了绿灯。
他按下通讯键，声音沙哑：“所有人注意。”
“战斗没结束。”
“准备接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