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童童抱着一摞卫生纸课本跑过来，看见他喊了声：“江叔叔！明天我们讲‘怎么用卫生纸发电’！”
江无涯停下脚步。
“别去那块空地。”他说。
“什么？”
“明天换地方上课。去养殖区门口，饭桶拉粪那块。”
“啊？可那里臭烘烘的……”
“那里安全。”
“哦……”童童挠头，“那你记得带粉笔啊。”
江无涯点头，看着她跑远。
他转身走进指挥区，打开临时监控屏，调出地下管道图。手指在三个信号点上划过，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随机投毒。
是定点清除。
对方知道净水系统靠纸鹤监控，所以先毁纸鹤，再污染水源，最后引他们去空地——那个位置下面是废弃化粪池，一旦爆炸，半个营地都会塌陷。
好狠。
江无涯抓起对讲机，按下频道：“张婶，带阿姨们去养殖区集合，就说跳新编广场舞。”
“啥？现在？”
“对，现在。音乐放《最炫民族风》，音量最大。”
“行！我这就让她们抄晾衣杆出发！”
挂掉对讲，他又拨通林小闪：“小闪，准备电磁扫描，目标地下十米，东区三角带。”
“收到。但电力不够。”
“用再生纸板发电机顶一下。”
“那冷藏舱怎么办？泡面猴还在休眠。”
“优先保人。”
“……明白。”
江无涯放下对讲机，靠在墙上。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那件制服没了，只剩金属碎片贴着皮肤，冰凉。
这时，怀里一只纸鹤残骸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翅膀上的编码开始闪烁，一行新字浮现：
【信号源移动中，目标：你】
江无涯瞳孔一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远处营地灯火通明，孩子们还在笑，张婶的音响已经开始放音乐，饭桶在墙角拱地，铁皮猪在打呼噜。
一切如常。
但他知道，有人正在靠近。
他把纸鹤塞回怀里，握紧螺丝刀，站在原地不动。
下一秒，指挥区的灯闪了一下。
江无涯抬起左手，按在墙上的应急开关旁。
右手缓缓举起螺丝刀，刀尖朝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门把手开始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