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它碎了呢？”
“那就看运气。要是魂还没散，勉强能续上；要是散了……”他耸肩，“阎王收票，我也跑不了。”
穆映雪看着他，眼神复杂。
这家伙平时怂得要命，躲鬼比谁都快，可真到关键时刻，居然敢主动送死。
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根本不在乎？
“你妈留下的玉佩，”她突然转移话题，“真是临死给你的？”
江么点头：“她说让我护好它，别的没多说。”
穆映雪皱眉：“可你姓江，江府是武将世家，怎么会有前朝皇族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江么摇头，“也许跟我娘身份有关。她不是本地人，来江府没几年就走了。”
穆映雪还想问，却被他打断。
“别查了。”江么声音沉了点，“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麻烦。”
“那你呢？”她反问，“你把自己往死里整，就不怕有一天真回不来？”
“怕。”江么承认，“可比起看着你出事，我宁愿赌一把。”
穆映雪愣住。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句：“你傻不傻？”
“傻。”江么闭眼，“但稳赚。”
穆映雪没再说话。她重新坐下，双刀横在膝上，目光在江么脸上来回扫。
这个人，她认识快一年了。
一开始觉得他是废物，装死逃命样样在行，打个游魂都哆嗦。
后来发现他胆子不小，敢跟厉鬼对赌，能在棺材里复活。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胆大，是把死亡当成升级手段。
每一次濒死，都是他在给自己加码。
而她一直以为他在拼命，其实他是在……计算。
“江么。”她忽然开口。
“嗯？”
“下次要死，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么睁开眼：“为啥？”
“省得我白砍那么多鬼。”她瞪他，“还得替你收尸。”
江么笑了：“行，下次我死之前发个通知，群里接龙那种。”
穆映雪翻白眼：“你还挺会整活。”
江么想撑着站起来，刚动一下就咳出一口黑血。
穆映雪一把扶住他肩膀：“别动。”
“没事。”江么摆手，“就是身体还没恢复。复活进度估计才七十。”
“你还分进度？”
“当然。”江么咧嘴，“百分之百才算完全复活。现在这状态，打个低阶怨灵都费劲。”
穆映雪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家伙，其实一直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变强。
不是为了称霸，不是为了复仇。
只是为了——活着，把她也保住。
她低头看着那截裂纹阳烛，里面紫影缓缓转动，像一颗被囚禁的心脏。
江么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抽搐。
下一秒，那截阳烛突然剧烈震动，裂纹深处紫火一闪，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