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一群永远听命的奴才。
江么把这点认知又压进尸语术里，这次没大声，是悄悄传的，像夜风钻进耳朵：
“你们信她？她连自己都活不成，还给你们许愿？”
那吊颈鬼浑身一震。
它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绳子，那是它死时的执念，也是鬼婆婆控制它的枷锁。
它忽然伸手，去抓那绳。
咔。
绳子断了半截。
它愣住。
鬼婆婆察觉不对，转身怒吼：“反了你了？！”
她一杖砸向地面，黑气炸开，逼得几个动摇的鬼重新扑向江么。
可江么笑了。
他知道有效。
这群鬼不是铁板一块。它们只是被恐惧和谎言绑住的冤种，跟他在黑市见过的那些卖命混子一样——你以为你在拼命，其实老板早把你算死了。
他不再说话。
他把残魂沉进阳烛最深处，借系统那点余温护着自己。
他开始回忆。
回忆每次死后的变化。
淹死→控尸水
吊死→绞索指
被穿心→勾魂手
那这次呢？
被啃噬……
难道是……控鬼？
他眼皮都没了，但“嘴角”翘了一下。
控鬼听起来不像打架的本事，倒像当鬼王的料。
他心里嘀咕：阎王要是知道我拿他的补丁系统搞起黑帮，怕是要连夜下凡收我。
外面，群鬼围着他的残躯，有的还在啃，有的已经停下，低头看自己发烂的手，有的甚至开始互相看。
一只溺死鬼，泡胀的手指着另一只烧焦鬼，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
烧焦鬼回头，绿眼盯着它。
两鬼对视三秒，同时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鬼婆婆。
鬼婆婆察觉气氛不对，冷哼一声：“谁敢背叛我，我就让它魂飞魄散！”
她说完，举起骷髅杖，就要施咒。
就在这时——
江么的残魂动了。
他没再传话。
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不是声音，是意念震动。
像一口钟在地下敲了一下。
所有鬼，齐刷刷僵住。
连鬼婆婆都顿了一瞬。
那感觉，就像整个洞窟的时间被按了暂停。
江么的残魂在烛火里微微颤动。
他知道，成了。
尸语术不是让人听话的喇叭，是直接连进鬼脑子的网线。
他现在弱，只能发个“消息”，还带延迟。但他确确实实，能跟鬼对话了。
他没再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贪心。魂太虚，阳烛太弱，再多用一次，可能就真没了。
他把意识缩回去，像冬眠的蛇，盘在烛火最暖的地方。
他等着。
等身体修复。
等能力稳住。
等下一波机会。
外面，群鬼围着他的白骨，没人再啃。
它们站着，低头，像是守灵。
鬼婆婆站在高台，脸色铁青。
她看着那根快灭的阳烛，又看看江么那具几乎被吃空的身子，咬牙切齿。
“你……还没死透……”
她低声说。
下一秒，她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正是江么母亲留下的那一块。
她捏着玉佩，一步步走下高台，走向那根阳烛。
“既然你不肯彻底死……那我就帮你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