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会儿，鬼婆婆开始喘。
她左肩的断口不断渗黑血，地面都染出一片腐臭的洼地。她眼神越来越乱，嘴里还在念咒，但节奏不对了。
穆映雪抓住机会，一脚踹中她胸口。
鬼婆婆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黑血。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手刚撑地，穆映雪的刀尖就抵住了她喉咙。
“别动。”穆映雪喘着气，“再动，我让你真死一次。”
鬼婆婆抬头看她，独眼里全是怨毒：“你杀不了我……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体内的傩神血……早晚反噬。”
“我知道。”穆映雪冷笑，“但我能把你拖下去陪葬。”
她说完，手腕一压。
刀尖刺破皮肤，血流了出来。
鬼婆婆没叫，只是笑了。
“好……好得很……”她低声说，“你们俩，一个不怕死，一个不怕疼……真是绝配。”
穆映雪皱眉：“闭嘴。”
“你以为……他是真心救你？”鬼婆婆咳出黑血，“他每次死，都在算……怎么换本事……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次任务罢了……”
穆映雪的手顿了一下。
江么的残魂猛地一紧。
他知道这话会惹事。
但他没法解释。
穆映雪盯着鬼婆婆，眼神忽明忽暗。
然后她突然笑了。
“你懂个屁。”她说，“他要是真把我当任务，上次就不会自己捅心口。”
她收回刀，转身走向阳烛。
“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她蹲下，看着那根快灭的蜡烛，“有人宁愿死，也要护住另一个人。”
江么的残魂在火里轻轻颤了下。
他想说点啥，比如“媳妇儿说得对”，或者“这波血亏但稳赚”。
但他啥也做不了。
穆映雪伸手碰了碰阳烛，指尖沾了点蜡油，皱眉：“这么烫？你还能听见我说话不？”
江么的残魂动了动。
他让火苗跳了一下。
穆映雪看见了，哼了一声：“还活着就行。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等你回来，我非得砍你一顿不可。”
她说完站起身，回头看向鬼婆婆。
“你呢？”她问，“想活还是想死？”
鬼婆婆靠在墙边，断臂处黑血还在蠕动：“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不需要你告诉。”穆映雪抬手指向她胸口，“你身上有符文，是拘灵阵的关键。我现在就能把它挖出来。”
鬼婆婆脸色变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穆映雪提刀走过去。
江么的残魂紧张起来。
他知道她脾气上来六亲不认，万一真把符文挖了，鬼婆婆当场暴毙，线索就断了。
他拼命让火苗闪两下。
穆映雪回头看了一眼。
“行了。”她说，“我知道分寸。”
她走到鬼婆婆面前，刀尖抵住她胸口的衣服：“最后问一遍——你到底图什么？”
鬼婆婆咬牙不语。
穆映雪冷笑：“不说也行。”
她刀尖一挑，划开衣服，露出里面那道血色符文。
符文还在跳，像有心跳。
她伸手去碰。
鬼婆婆突然尖叫：“别碰——！”
晚了。
穆映雪的手指已经按了上去。
刹那间，符文爆发出刺眼红光。
整个万鬼窟剧烈震动。
江么的阳烛猛地一晃，火苗缩成一点。
他的残魂死死抓着契约，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一刻，他看见穆映雪的手被红光包裹，整个人僵在原地。
鬼婆婆仰头大笑，嘴里喷血：“你中计了！这是……引魂咒！你一碰它，它就会吸你的血！吸干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