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应。
可下一秒，她伸手把他的手臂轻轻放回怀里，确保血契红线没断。
江么笑了笑，眼皮开始打架。
“不准睡。”她按住他肩膀，“血契还没解，你要是睡死过去，我也得跟着塌。”
“那你陪我说话。”他眯着眼。
“说什么？”
“随便。”
穆映雪盯着他，看他脸上的黑气淡了些，呼吸也稳了，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救你？”
江么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赌你会。”
“赌什么？”
“赌你心软。”他笑，“嘴上骂我怂货，其实比谁都护短。”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瞪他，“我只是不想任务失败。”
“行行行，你是职业选手，我是累赘。”江么闭眼，“那你继续职业守护呗。”
他声音越来越低。
穆映雪没再说话。
她靠在断墙边，肩头一点点往下沉。
风从废墟缝隙里钻进来，吹得她发尾的小辫晃了晃。
她的手一直没松。
江么的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
她低头看他，发现他嘴角还挂着笑。
“傻样。”她低声骂了一句。
然后也闭上了眼。
意识一点点退去。
她太累了。
从砍破祭坛到现在，没停过。
可她没放开手。
哪怕昏过去，手指也死死扣着江么的手腕。
夜很静。
远处残垣后，没人再窥视。
鬼婆婆已经走了。
她们都不知道。
风还在吹。
穆映雪的头慢慢歪向一边，靠在江么肩上。
她的呼吸浅了。
睡着了。
江么忽然睁开一条缝。
他没睡。
他听见了她的话。
他也感觉到她的体温一点点降下来。
他没动。
只是把手掌翻过来，轻轻回握住她冰冷的手指。
然后重新闭眼。
天快亮了。
第一缕光从废墟缺口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血契符文依旧黯淡，但没断。
风吹动穆映雪鬓角的一缕发丝，扫过江么的脸。
他没躲。
就这么躺着。
两个人，靠着墙，挨得很近。
谁也没提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