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失重。
没有上下，没有方向，只有无数条光带在身边流动，像河，又像路。它们交织穿梭，形成复杂的图案，一闪而过。
江么努力睁眼，用鬼瞳扫视四周。视野里全是灰白色的数据流，可就在这些光带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东西。
黑影。
不是一团，是一串。扭曲的，细长的，贴着光带边缘爬行，速度极快。它们不动的时候像静止的墨点，一动就拉成线，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
“别回头。”他压低声音，“后面有东西。”
穆映雪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掐了他一下，表示听见了。她的双刀已经滑到掌心，随时能出鞘。背上的纹路隐隐发光，温度升高。
江么咬牙，调出系统界面。血字浮现在眼前：
【检测到非生命体能量波动】
【来源不明】
【建议远离】
“建议个屁。”他低声骂，“我现在在哪？怎么远离？”
他死死盯着那些黑影。它们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靠近，也不离开。像是在等什么。
“你觉得它们是冲咱们来的？”他问。
“不知道。”穆映雪声音冷，“但只要敢近身，我就剁了它。”
话刚说完，一道黑影突然加速，从侧面切进光流，直逼而来。江么瞳孔一缩，正要提醒，那影子又猛地停下，缩回原处，仿佛从未动过。
虚空安静。
两人呼吸交错，手 still 紧握。
“它们在试探。”江么说。
“那就让它们试试。”穆映雪冷笑，“看看谁先崩溃。”
又过了几秒，另一道黑影缓缓移动，绕到他们上方。江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影子的形状变了，像一张脸，又像一只眼睛，在光带中若隐若现。
“这地方不对劲。”他说，“系统连个提示都没有，说明它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
“那就当它是新怪。”穆映雪握紧刀柄，“刷新出来，打掉就行。”
江么咧嘴笑了下：“你这话听着像我当年打游戏卡关时说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复活三次才能通关？”
“差不远。”他耸肩，“反正死一次升一级，值。”
他们继续下坠，速度没变，周围的光带却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黑影的数量多了，分布也变了，有的贴在前方，有的横在通道中央，像设了路障。
江么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根线在往里钻。他低头看，金链子正顺着皮肤往上爬，一直延伸到脖子。
“这锁链……好像活了。”他摸了摸。
穆映雪也察觉到了：“双生咒在变强。天轨在认我们。”
“认是认了。”江么咳嗽两声，“可它没告诉我们后面这些玩意儿算不算访客。”
前方的光带突然分开，形成一条更宽的通道。漩涡的中心似乎近了，一股更强的吸力传来，拉着他们往前冲。
江么感觉手臂一紧，金链子绷直，像是要扯断骨头。他咬牙撑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瞬，他看见所有黑影同时转向他们。
齐刷刷的。
像一群人在同一时间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