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边缘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草原则已透出几分初春的苍黄。李砚坐在巨灵宽厚的背脊上，玄风紧随身侧，一人一虎一象，构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正缓缓踏入草原的疆域。
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决定提前出山。创业之路，本就不该等所谓的“万事俱备”，趁着眼下几个小部落已有归附之心，趁着灰影的狼群和青云的鹰群在草原已有威慑力，正好顺势而为。
“走吧，让草原看看咱们的样子。”李砚拍了拍巨灵的脖颈。这头大象经过灵泉水长期滋养，肩高已近丈余，身躯庞大如小山，四肢踏在草地上，每一步都陷下深深的蹄印，带着撼动人心的沉稳。它的象牙洁白如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远远望去，竟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玄风跟在巨灵身侧，六米多长的身躯在草原上舒展，皮毛如绸缎般光滑，琥珀色的瞳孔扫视着四周，自带百兽之王的威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目，确保着队伍的安全。
李砚没有带太多兽群。象群、野牛群、野猪群都留在了黑风山，一来是为了守护根基，二来是避免过于庞大的阵容吓到那些本就惶恐的部落。他只带了巨灵和玄风——这两个“门面担当”，足够撑起场面了。
刚进入草原地界，就遇到了之前归顺的三个小部落。他们显然是收到了青云的示警，早已在路边等候，看到巨灵和玄风时，一个个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不停念叨着草原语，大概是“腾格里的使者”“神的化身”之类的话语。
李砚对此并不意外。草原人信奉自然图腾，狼、鹰、象（虽然草原象罕见，但庞大的巨兽总能引发敬畏）都是他们敬畏的存在。如今这些图腾不仅具象化，还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灵性，自然会被当成“神的恩赐”。
他让巨灵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的部众。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却透着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敬畏。李砚知道，想要收服他们，光靠威慑远远不够，还得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
“青云。”他轻声呼唤。
高空传来一声清越的啼鸣，青云带着两只雄鹰俯冲而下，爪下各抓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布袋落在部落族长面前，散开的口子露出里面饱满的麦粒和晶莹的盐块。
三个族长看到粮食和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在草原，盐比黄金还珍贵，而粮食更是冬日里的救命稻草。他们猛地抬起头，看向巨灵背上的李砚，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狂热。
“跟着我，有饭吃，有盐用。”李砚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是他通过契约，让灰影提前教他的几句草原常用语。
族长们虽然不完全听懂，却从他的语气和眼前的粮食里明白了意思，立刻连连磕头，嘴里喊着“愿意追随”“听从神使号令”之类的话。其他部众也跟着磕头，一时间，草原上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叩拜声。
李砚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带路。他要去的，是这三个部落临时聚居的营地，也是他在草原的第一个落脚点。
队伍重新出发，三个部落的族人跟在巨灵和玄风身后，赶着寥寥无几的牛羊，脸上却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生气。他们不时偷偷打量着巨灵和玄风，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畏，偶尔还会对着高空盘旋的青云跪拜，显然已经将这些兽群当成了图腾象征。
“忽悠也是门学问啊。”李砚心里暗笑。他本不是擅长算计的人，却也知道，在这种蒙昧的环境里，“神化”自己和伙伴，是最快建立威信的方式。只要能让这些人吃饱穿暖，所谓的“神使”身份，就算一直装下去也无妨。
沿途不时遇到其他小部落的人。他们看到巨灵和玄风时，无不吓得四散奔逃，可当看到那三个部落族人脸上的安稳，看到他们赶着的牛羊（虽然少，但至少活着），又会犹豫着凑上前来。
每当这时，青云就会落下粮食和盐块，而那三个部落的族人则会七嘴八舌地向新遇到的人讲述“神使”的恩赐，讲述狼图腾和鹰图腾如何庇护他们。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队伍，从最初的三个小部落，渐渐汇聚成近百人的队伍。
这些人大多是失去部落的散民，或是被大部落欺压的弱小族群，早已走投无路。李砚的出现，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哪怕这束光带着几分神秘和未知，他们也愿意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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