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观察者’，又是什么？记录异常，然后呢？”
张致远推了推眼镜，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更像是一个松散的研究联盟，由一些知晓世界并非表面那么简单的人组成，包括科学家、历史学家、前政府特工甚至一些……嗯，古老传承的守护者。我们记录、研究全球异常现象，试图理解其背后的原理，并评估其风险。我们的首要宗旨是‘观察’与‘保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并在极端情况下……尝试进行有限的‘控制’或‘收容’。”
“听起来像官方的某类机构。”
“不完全是。”张致远苦笑，“我们资金和人员来自各方，与某些国家机构有秘密合作，但更多是独立运作。我们相信 knowledge is power（知识就是力量），但也必须谨慎使用力量。”
“黑水国际呢？他们和‘神狱’有关联吗？”龙辰切入另一个关键点。
“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属于‘神狱’。”张致远神色凝重起来，“但黑水国际近年来的行为模式越来越激进，他们似乎不再满足于佣兵和走私，对具有‘异常’特性的人或物表现出极大的贪婪。我们怀疑他们背后可能有其他金主或势力支持，企图复制或掌握‘异常’力量。他们出现在江城，绝非好事。”
龙辰沉默。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神狱”是明确的死敌，而黑水国际这类组织则是潜在的鬣狗，会被任何血腥味吸引而来。
“龙先生，”张致远身体前倾，语气诚恳，“您拥有我们难以理解的力量。您的出现，以及江城近期微弱的能量波动，很可能已经吸引了多方注意。我们‘观察者’希望与您保持沟通，并非想要控制或利用，而是希望能更好地理解正在发生什么，并在必要时……或许可以相互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关于林薇薇小姐手腕上那奇特的印记，我们资料库中似乎有类似的古老记载……”
龙辰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看向张致远。
张致远连忙摆手：“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那印记散发出的能量频率非常独特，我们的远程监测设备有模糊捕捉到。相关资料我可以下次带来！这或许对您和她很重要！”
龙辰收敛了气息。他知道“观察者”这是在展示筹码，同时也是一种试探。他们对薇薇产生了兴趣。
“保持距离，有限沟通。”龙辰站起身，拿起那份文件，“关于‘神狱’，有更深层消息，随时告诉我。至于其他的，我的事，你们少插手。”
“明白！明白！”张致远连忙点头。
龙辰离开茶馆，融入外面逐渐熙攘的人群。他看似随意地走着，灵觉却提升到极致。果然，在穿过两个街区后，他清晰地感知到至少有两批不同的人在远处以极其专业的方式交替跟踪他。
一批气息收敛得极好，行动模式带着一种刻板的纪律性，很可能是“观察者”的人。
而另一批，则更加隐蔽，动作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血腥气和贪婪，如同潜伏的毒蛇——是黑水国际的人！他们果然已经盯上他了！
龙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选择摆脱，反而故意放缓了脚步，向着一条相对僻静的旧巷走去。
鱼饵已经撒下，现在，该看看哪条鱼先忍不住咬钩了。或许，能从这些尾巴嘴里，撬出更多关于黑水国际，乃至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神狱”线索。
巷子深处，光线晦暗，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