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殿外传来太监轻细的脚步声,李德全躬身进来,低声禀报:“陛下,陆夫人已在殿外候着了。”
皇帝搁下笔,眉宇间的疲惫散去几分,眼中泛起笑意:“快请她进来。”
陆清身着一袭素色布裙,提着药箱缓步走入,躬身行礼:“臣女陆清,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抬手示意,指了指一旁的锦凳,“坐吧。昨日听闻你为陈贵人调理身子,她的脉象已平稳许多,果然是妙手回春。”
陆清落座,语气谦逊:“陛下过誉了。陈贵人只是气血亏虚,稍加调理便无大碍。臣女已为她调整了药方,再服五日,应能彻底好转。”
皇帝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轻叹道:“后宫安稳,朕才能安心处理朝政。先前太医院那群御医,只知开些滋补的方子,治标不治本。若非有你,后宫怕是还要乱上一阵子。”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清身上,满是赞许:“你不仅医术高明,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不偏不倚。此次入宫,你为嫔妃们诊治,公平公正,既不攀附权贵,也不轻视低位嫔妃,这份医者仁心,朕很是欣赏。”
“陛下谬赞。”陆清起身拱手,“医者之道,本就是救死扶伤,不分贵贱。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皇帝抬手让她坐下,语气愈发恳切:“朕今日召你前来,不只是为了后宫嫔妃的事。朕听闻,你在江南推行平价医疗,开设济世堂分号,还编印防疫医书分发百姓,成效显着。如今国泰民安,百姓最看重的便是安康,朕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何能让天下百姓都看得起病,看得好病。”
这话正说到陆清心坎里,她眼眸一亮,思忖片刻,郑重道:“陛下圣明。百姓疾苦,莫过于病无所医。臣女以为,若要让天下百姓受益,需从两方面着手:其一,建立全国性的医疗互助体系;其二,大力培养基层医者。”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身体微微前倾:“哦?你且细细道来。”
“所谓医疗互助体系,”陆清娓娓道来,“便是由官府牵头,鼓励各地乡绅富户出资,与医馆合作,设立惠民药局。凡贫苦百姓就医,药费减半,重症患者可免费用药。同时,各地官府需储备防疫药材,一旦发生疫病,能及时分发百姓,防患于未然。”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其二,培养基层医者。太医院的御医医术虽高,却远在京城,难以惠及万民。臣女建议,由太医院牵头,定期派遣御医前往各州府讲学,传授医术和防疫知识。同时,在各州府设立医塾,招收贫寒子弟学医,学成后留在当地行医,充实基层医疗力量。”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眉宇间满是振奋:“好!好一个医疗互助体系,好一个培养基层医者!你这番话,说到了朕的心坎里。朕一直想着,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却没想到,医疗之事,竟有这般周全的法子。”
他转头看向李德全,朗声道:“李德全!传朕旨意,令礼部尚书和太医院院判即刻前来养心殿议事!”
“嗻!”李德全躬身应下,匆匆退了出去。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皇帝看着陆清,感慨道:“陆清啊,你虽是女子,却心怀天下百姓,比朝中许多大臣都有远见。朕当初封你为正一品诰命夫人,果然没有看错人。”
陆清起身行礼:“陛下过奖。臣女只是一介医者,所见所闻,皆是百姓求医之苦。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是臣女的荣幸。”
“你不必过谦。”皇帝摆了摆手,笑道,“朕知道,你在江南的济世堂,便是最好的例子。平价行医,医者仁心,若天下医馆都能如济世堂一般,百姓何愁无医可寻?”
他顿了顿,又道:“朕还想让你负责此事,协助太医院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案。你意下如何?”
陆清心中一动,却又有些犹豫:“陛下厚爱,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久居江南,对朝中事务不甚熟悉,恐难当此任。而且,江南的济世堂还有诸多事务,臣女实在分身乏术。”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道:“这倒也是。你心系江南百姓,朕不勉强你。不过,此事你乃是首倡之人,若太医院和礼部商议时遇到难题,朕还需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