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程依依小声呢喃，喉头仿佛被塞进了一坨棉花般，瞬间哽咽。
这双温柔的眼睛，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
“乖……乖，能，能看到，爸……爸爸吗？”
陈国军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含糊不清。
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植物人五年，他已经有些忘记了该怎么发声。
可是听林娟说完闺女的遭遇后，就算看不到听不到，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说说话。
植物人五年，他并非毫无知觉。
有些时候，他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的。
他知道程依依曾经是怎么趴在他的床前撕心裂肺地哭泣想让他醒过来。
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太失职了！
缺席了女儿的成长不说，就连这条命竟然都全靠女儿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辛苦打拼才能救得回来。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他想看看女儿如今的模样，眼前却只有一片虚无！
陈国军有些着急地看向旁边的林娟，
“娟……娟儿啊！依依，看到我了吗？”
声音透过画面传过来，程依依从怔忪中惊醒。
她脸上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能看到！我能看到你爸爸！”
“爸爸！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
程依依连连点头，豆大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扑簌而下。
林娟看得鼻头一酸，连忙用手背擦了擦模糊的眼眶，转头对床上满脸焦急的程国军道，
“依依她看见你了！她很高兴你能醒过来！她说她很想你……”
陈国军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绽放出一抹光彩。
林娟扫了一眼光幕上的倒计时，连忙道，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这个视频一天只有一分钟。”
程国军的眼神在虚无的半空中缓慢移动，努力想要确定女儿的位置。
“乖……乖，你要好……好的！”
“别，别怕！爸爸，醒，醒过来了。”
“你，你……不用担心家里……我……我……”
时间到，视频通话结束。
林娟轻轻拍了拍因为努力说话憋得满脸通红的程国军，低声道，
“时间到了，视频已经挂断了……”
“断……断了？”
程国军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他还有好多话想跟女儿说，都怪他说话速度太慢了！
林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连忙安抚道，
“没关系的，现在你已经醒了，以后每天都能跟女儿说话了……”
虽然只能由她转述，但只要人醒了，心就踏实了。
早晚有一天，依依也会回来和他们一家团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