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崖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最后一丝魔气。林萧坐在祭坛边缘,手里摩挲着噬灵珠——守渊兽的气息已与珠子彻底相融,指尖能触到那道温和的暖意,像是某种无声的陪伴。
苍正在指挥守界人修补被魔主毁坏的岩壁,他左臂的青黑色已褪去大半,只是动作还带着些僵硬。看到林萧望过来,他举起石斧晃了晃,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笑意,像浸了阳光的琥珀。
“真要走?”云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捧着几片望月木的叶子,正用星力烘干,“守界人说这叶子能安神,我想给诺雪带点回去。”
林萧点头,目光掠过崖下连绵的林海:“这里有苍他们守着,该回土城了。赵坤他们怕是早就等急了。”他想起出发前赵坤塞给他的酒壶,壶底还留着半口没喝完的烈酒,此刻竟有些想念那辛辣的滋味。
叶柔的骷髅战士正排着队往通道外走,骨甲上的裂痕在阳光里格外显眼。她蹲下身,给最后一个骷髅战士的关节处涂固骨膏,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挥着骨剑冲锋的姑娘:“诺雪要是看到这些‘残兵败将’,肯定又要念叨我不爱惜它们。”
林萧笑了。他能想象出诺雪叉着腰数落人的模样,药香混着嗔怪,该是多鲜活的光景。
收拾行囊时,苍送来了一包望月崖的灵泉水,装在掏空的竹节里,沉甸甸的。“这水养灵力,你们路上喝。”他还塞给林萧一块镇界石的碎片,“带着吧,万一再遇上魔气,它能护着你们。”
林萧接过竹节,指尖触到苍掌心的厚茧——那是常年握石斧、劈荆棘磨出来的,像这片山崖一样坚实。“多谢。”
“该说谢的是我们。”苍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轻,“等界域彻底稳固了,我带着族人去土城看你们。听说那里的麦饼,比望月崖的野果甜。”
三人都笑了。晨光穿过结界的光膜,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下山的路比来时好走许多。腐骨林的魔气散了,扭曲的树木舒展了枝干,露出嫩绿的新芽;断魂河的水清澈了些,墨绿色褪成浅碧,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守渊兽留下的白光偶尔在前方闪烁,像盏引路的灯,遇到难走的路段,还会化作小小的光桥,等他们走过了才消散。
“它倒成了个合格的向导。”叶柔看着光桥消失的地方,骨粉袋在腰间晃了晃。
云瑶用望月木的枝条编了个小小的篮子,装着路上采的野果,红的像玛瑙,紫的像宝石。“回去给孩子们分着吃,他们肯定喜欢。”
林萧走在最后,手里提着那半块镇界石碎片。阳光透过碎片照在地上,映出淡淡的符文影子,像在重复着某个古老的约定。他想起祭坛上的石碑,想起守界人额头的汗珠,想起守渊兽最后化作的白光——原来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个人的事。
走到荒原时,远远就看到土城的轮廓。城墙比离开时更高了些,吊桥放下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桥头张望。
“是赵坤!”云瑶指着那个穿着盔甲的高大身影,星弓在背上颠了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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