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明望着她的背影,拿起桌上的应急方案,随手扔进垃圾桶。他拿起手机,给赵亮发了条信息:“加派人手,护住技术部。”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温和,一半锐利——忍了这么久,也该让那些人知道,周家的人,不是只会守,不会攻。
审讯室里,白炽灯亮得晃眼,侯玉军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指尖却在扶手上轻轻打着节拍,仿佛不是在接受审查,而是在参加一场轻松的茶话会。周凡推开门走进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着侯玉军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侯书记,你好。”周凡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桌沿,指节微微收紧。
侯玉军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几分熟稔:“周队长,好久不见。”他顿了顿,目光在周凡肩上的肩章上扫过,“我们在京都的安防会议上见过。”语气自然得像在拉家常,仿佛眼前的处境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误会。
周凡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是啊,没想到这次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却没喝,只是指尖在瓶身上摩挲着——面对这种老狐狸,任何情绪外露都是破绽。
“意外,确实意外啊。”侯玉军轻叹一声,目光转向坐在主位的王玉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王主任,别来无恙?”他微微欠身,动作里带着昔日官场的客套,“听说你调去鲁省了,我还想着找机会聚聚,没想到……”他摊了摊手,语气里的无奈恰到好处,却像根软刺,隐隐透着“被冤枉”的委屈。
王玉成放下手中的笔,笔帽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抬眼时,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确实没想到。”他顿了顿,指尖在审讯记录上轻轻一点,“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少。”
侯玉军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是啊,你们总是这样。”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像在审视什么,“用这种方式,对付曾经的同志。”话音未落,他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委屈与愤懑交织在一起,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
周凡的手猛地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微微变形。他看着侯玉军那副颠倒黑白的模样,终于明白周永安说的“自尊心”是什么——这老东西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把审查当成了“迫害”。王玉成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记录纸上写下“狡辩,试探底线”几个字,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侯玉军看着两人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太懂怎么拿捏节奏,先示好,再卖惨,最后扣顶“迫害同志”的帽子——这些年轻人,想撬开他的嘴?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