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第一留置地内，周永安的车缓缓停下。省国安局程军亮早已在那等候，瞧见周永安下车，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周书记，这么晚还把您叫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啊。”程军亮微微欠身，伸出双手，眼神里满是歉意与敬重。
“程局，别这么见外，都是为了工作。”周永安同样伸出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沉稳而坦然。
“有您出马，这案子肯定能迅速水落石出。”程军亮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
“我可没那么神，得一步步审才能摸清他们的犯罪事实。”周永安如实说道，随即眼神变得坚定，“程局，人在哪，咱们直接开始吧。”
“行，那就开始。”程军亮见周永安雷厉风行的态度，连忙点头，侧身在前引路，“这边请。”
“程局，目前审问到什么程度了？”周永安一边走，一边侧头问道。
“唉，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要么装糊涂，要么就说不知道。”程军亮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天他一直嚷嚷着要见您，说只有您能保他家人，不见您就啥都不说。”
“哼，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周永安眉头微皱，露出一丝苦笑。
“大家都知道您是审案高手，办法多。有空您给我们的办案人员传授下经验呗。”程军亮带着几分钦佩说道。
“过奖了。”周永安摆了摆手。
“前面就是关押薛斌的房间。”程军亮指着一间屋子说道，“您看需要谁陪着您审案，尽管挑。”
“就选之前审过他们的人吧，熟悉案情，便于突破。”周永安目光扫过门口站着的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你们进去准备下。”程军亮对那三人吩咐道，然后转身看向周永安，“您秘书要不要一起进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周永安把公文包递给赖文才，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审讯室。程军亮望着他的背影，也快步走向监控室。
审讯室内，灯光明亮且摇曳着，仿佛也在窥视着即将展开的交锋。周永安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门轴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当他的目光落在薛斌身上时，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记忆中那个总是意气风发、八面玲珑的薛秘书长，如今却似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头发如乱草般稀疏而蓬乱，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往昔的神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深深的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被岁月和命运狠狠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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