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像被冻住的铁，冷得发脆。银狐身后的黑影们齐齐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每一个枪口都精准地锁住一个目标，苏晓棠、老鬼、陈少杰、阿木，四人被围在中央，退无可退。
毒蛇瘫在地上，腿上的血汩汩地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水泥地。他看着银狐那张俊朗却阴鸷的脸，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大人……您不能杀我！我为‘黑日’立了这么多功，我知道毒牙计划的全部细节，我还知道……”
银狐根本懒得听他废话，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穿透毒蛇的眉心，血花溅在冰冷的地面上，毒蛇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聒噪。”银狐擦了擦溅在袖口的血渍，语气平淡得像在碾死一只蝼蚁。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苏晓棠四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苏晓棠，老鬼，陈少杰，阿木……抗联上海小队的核心成员，齐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鬼握紧了手中的枪，指节泛白。他知道，今天这场仗，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银狐带来的这些人，都是“黑日”组织的死士，个个身手不凡，枪法精准。而他们四人，只有三把枪，弹药也所剩无几。
“银狐，”老鬼的声音沉稳，试图拖延时间，“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拿到那份间谍名单吗？告诉你，名单不在我们手上。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别想知道名单的下落。”
银狐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老鬼，你跟我玩这套？你以为我会信？那份名单，是你耗费三年心血收集的，你怎么可能交给别人？我猜，名单要么在你身上，要么在苏晓棠身上。毕竟，她是你们小队的队长，是你最信任的人。”
苏晓棠的心猛地一沉。银狐说得没错，那份间谍名单，确实在她身上。名单被缩印成了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纸片，藏在她旗袍领口的夹层里，除非把衣服撕碎，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
“你猜错了。”苏晓棠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银狐，“名单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它被藏在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别想得到名单。”
“哦？”银狐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晓棠，“苏小姐，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硬气。只可惜，硬气换不来性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他朝着身后的一名死士使了个眼色。那名死士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抵在了陈少杰的脖子上。陈少杰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行动不便，根本来不及躲闪。冰冷的匕首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老鬼，苏晓棠，”银狐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我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十秒钟之内，交出名单，我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我就先割了他的舌头，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
“银狐，你有种冲我来！”陈少杰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别为难我的战友！有什么本事，尽管往我身上使！”
银狐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他。他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秒针，缓缓开口：“十……九……八……”
老鬼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看着陈少杰脖子上的匕首，又看了看苏晓棠，眼中满是挣扎。他知道，苏晓棠身上藏着名单，那是他们整个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希望。可陈少杰是他们的战友，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少杰受折磨。
“七……六……五……”秒针的走动声，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晓棠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她看着陈少杰那张坚毅的脸，心中一阵刺痛。她不能交出名单，绝对不能。可她也不能看着陈少杰为了她而牺牲。
就在这时，阿木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手中的彝族弯刀寒光一闪，朝着身边的一名死士砍去。那名死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腕一凉，手中的枪便掉落在地上。紧接着，阿木的弯刀又朝着另一名死士的喉咙划去，血光四溅。
“动手！”老鬼大喊一声，手中的枪立刻开火。子弹精准地命中一名死士的胸口，那名死士应声倒地。
苏晓棠也反应过来，她快速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银狐的方向射击。银狐早有防备，他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地下室里瞬间乱作一团。枪声、喊杀声、刀刃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阿木的身手最为矫健，他手中的弯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杀气。死士们虽然枪法精准，但在狭窄的地下室里，根本无法发挥优势，只能和阿木近身搏斗。
陈少杰趁机挣脱了那名死士的束缚，他捡起地上的一把枪，忍着腿上的剧痛，朝着死士们射击。他的枪法很准，几乎每一枪都能命中目标。
老鬼和苏晓棠背靠背，互相掩护。他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只能掏出腰间的匕首，和死士们近身肉搏。
苏晓棠的身手本就不错，再加上她心中憋着一股怒火，下手又狠又快。她的匕首刺中一名死士的心脏，那名死士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可就在这时，另一名死士的匕首朝着她的后背刺来。
“小心！”老鬼大喊一声，猛地推开苏晓棠。匕首刺中了老鬼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老鬼！”苏晓棠目眦欲裂，她转身，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那名死士的喉咙。
死士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可银狐却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终于，最后一名死士也倒在了地上。地下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苏晓棠、老鬼、陈少杰、阿木四人都挂了彩，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银狐。
银狐拍了拍手，嘴角的笑容依旧：“不错，不错。抗联的人，果然有点本事。只可惜，你们的本事，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遥控器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格外醒目。
“忘了告诉你们，”银狐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这个地下室，被我埋满了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整个夜归人酒吧，都会化为一片废墟。你们，也会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苏晓棠四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看着银狐手中的遥控器，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银狐竟然会这么狠，竟然在地下室里埋了炸药。
“银狐，你疯了！”老鬼的声音嘶哑，“你炸了这里，你自己也跑不掉！”
“跑不掉？”银狐笑了，笑得疯狂，“我为什么要跑？‘黑日’组织在上海的据点，已经被你们毁得差不多了。毒蛇死了，猫头鹰也死了，我的手下，也损失殆尽。这个上海，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垫背！也要让你们的抗日大业，付之一炬！”
他的手指缓缓放在了红色的按钮上，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等等！”苏晓棠突然开口，“银狐，你不是想要那份间谍名单吗？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把名单的下落告诉你！你放我们走，我保证，我会把名单亲手交给你！”
银狐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苏晓棠，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怕我拿到名单之后，再杀了你们？”
“我怕。”苏晓棠点了点头，语气诚恳，“但我更怕我们都死在这里。名单落在你们手里，最多是让一些抗日志士牺牲。可如果我们都死了，上海的地下党组织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日军和‘黑日’组织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相比之下，我宁愿把名单交给你，至少，还能保住我们几个人的性命，还能继续抗日。”
银狐看着苏晓棠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谎言。可苏晓棠的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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